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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花容栩不依了:“父亲偏心的很,郁哥儿听得,那儿子呢?”“你有龚先生教,要我干嘛?”花峰泽冷笑了一声,“再说了,你今年要考取进士科?先把那举人给捂热乎了!”
  何郁勾勾嘴角不做声,花容栩挠挠脸皮,笑道:“父亲说的是,可是儿子仰慕父亲,自然想跟着父亲多学一些。”花峰泽一个没撑住,也跟着笑了起来,指着花容栩道:“偏你油嘴滑舌,也罢也罢,你跟着又何妨?多知道一些,也不是坏处。”
  本来按着花峰泽的想法,是不太想让花容栩这么快就知道一些事情的,容易扰乱他的心神。只是老子清楚儿子,这么死皮赖脸的,恐怕是为着什么事情。花峰泽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还是比较宠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何郁不知道这父子两个之间的一些小默契,只当是自己这个表弟心思还有些不成熟,也就一笑而过了。花峰泽给他们两个指点一下,过了一个时辰,老太太那边就打发人来请了——晚饭已经摆好了,就差客人入座。
  花容真绞着手站在老太太身边,心里愈发像擂鼓似的,面上还得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来,真是煎熬的很。等看到何郁,花容真更是觉得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
  只是这落到老太太眼里,就成了花容真见到何郁很羞涩了。老太太自问不是那等规矩太森严的人家,对于花容真和何郁,还挺乐见其成,也就佯当看不见了——就算不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柳夫人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老爷来了,快些入座吧,只怕郁哥儿已经饿了。”花峰泽点点头,先将老太太扶着坐到了最上首,接着便挨着老太太坐了下来。花容真坐在何郁旁边,手尽力控制着不发抖。
  何郁没有注意到花容真的异样,他的心思都在别的事情上。萧无刹和他虽然还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等云州事情一发,何郁就算是从东厂的这段关系中给挣出来了。以后的前程……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本来应该上菜了,却迟迟不见人上来。众人都有些疑惑,花容真见时机到了,趁机站起来说:“我去瞧瞧,母亲且坐着。”柳夫人点点头,不疑有他:“那就劳烦二姑娘了。”
  花容真带着芍药去了摆菜的偏房,里面有几个小丫鬟,本该主事的嬷嬷却不在。花容真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一沉:“你们在干什么?”
  小丫鬟哪儿见过这个阵仗,吓得站在原地,也不敢动。有几个机灵点的跪了下来,口中只称嬷嬷不在,她们不敢擅自行动。
  花容真扫了她们一眼:“还愣着作甚?先都去厨房将菜端来。”小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鱼贯而出往小厨房的方向去了。
  花容真快步走到了摆茶的地方,叫芍药守着门,自己将头上的珊瑚簪子拔下来,在何郁的那一碗茶里搅了搅。看着药粉迅速化开,花容真只觉得腿一阵阵的发软。芍药不知道姑娘想干什么,只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迟疑道:“姑娘……”
  “闭嘴!”花容真低叱,“你什么都未曾瞧见,知道了么?”芍药眼前发黑,手心满是汗:“姑娘……莫要做糊涂事!”“我也是身不由己,”花容真将珊瑚簪子重新插回了发间,“若是不做,你当我还能活着同你说话?”
  芍药咬着嘴唇,还想再说什么,小丫鬟们已经捧着菜回来了。芍药不敢开口,只能叫那些小丫鬟们按着顺序将菜品捧进了主屋。
  花容真按着心口,平复了一会儿,慢慢地又走回到了主屋,表情显得很轻松:“主事的嬷嬷今儿闹肚子,方才去了那五谷轮回之所,小丫鬟们没人指点,这才慢了。我叫芍药先帮着指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柳夫人点点头:“让那嬷嬷好生养着就是了,回头赏芍药那丫头。”
  一顿饭吃完,开始上茶了。芍药亲自将那杯加了料的茶摆到了何郁的面前,花容真有点感动——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芍药都是对她最忠心的,不管她自己心里面有多不赞同,花容真一意孤行的话,芍药还是会帮着她的。
  花容真怀疑她要是杀人的话,芍药可能会一边哭一边给她递刀子。
  何郁顺顺当当地将那杯茶给喝了下去,花容真的事情办完了。她偷眼观察着何郁——没有什么反应,好像那药真的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她悄悄松了口气,心里面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一直到众人散了,何郁都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看来萧无刹还真的没有唬他,至少那东西不是什么一吃就立即暴毙的玩意儿。
  花容真回了自己的房间,斜靠在榻上闭着眼睛。刚刚下药的时候她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饶是现在还有一些心有余悸。芍药欲言又止,她用美人锤轻轻地给花容真捶着腿,也是手微微发着抖。
  花容真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她想了想,低声道:“都下去吧,芍药留下。”丫鬟们全都退了下去,花容真看着芍药,顿了顿道:“我什么都不能说,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是为了你的性命着想。”
  芍药反而镇定了许多,她很坚定:“奴婢知道姑娘是迫于无奈,姑娘且放心,这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与姑娘毫无干系。”花容真愣了愣,真心地笑了:“傻丫头。”
  漱玉阁里主仆情深,过了好一阵,花容真才沐浴了上床歇息。
  当她半夜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萧无刹似笑非笑的脸。
  ☆、第20章 二十胭脂雪瘦熏沉水
  二十、胭脂雪瘦熏沉水
  花容真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又径自将眼睛闭了起来。萧无刹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床头边看着她。花容真闭着眼睛闭了一会儿,一个没憋住,又睁了开来,还故作惊讶道:“萧大人?又大驾光临了?”
  萧无刹袍子一撩,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听闻二姑娘下手了?”提到这个花容真就来气,她瞪了萧无刹一眼:“满意了?”“满意,”萧无刹点点头,眼神里带了一点新奇,“二姑娘比我想的,要胆子大一些。”
  花容真差点恼羞成怒:“我可都是按着厂督的吩咐做的!”“所以我才夸你,”萧无刹好整以暇,“二姑娘若是身手再好些,倒是可以来我东厂做事。”
  呸!花容真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说好的东厂厂督是个冷血变态呢!
  萧无刹侍奉贵人多年,自然毫不费劲地就看穿了花容真心里面在想什么。他今天收到了花家的情报,说不惊讶是假的。萧无刹本就是存着为难花容真的心思,一个闺阁的女儿家,就算是和寻常的闺秀稍有不同,又能不同到哪儿去?
  自己撂给她这样一件事情,按着萧无刹的设想,花容真再怎么也要纠结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再病上两次,自己没事夜里来逗弄她的时候,花容真再放软一点态度求求他,这才应该是一个正常制度下教出来的闺秀,会走的的流程。萧无刹想看见的也是这样的一个过程。
  这才有意思嘛。
  结果没想到花容真这么心黑手狠,何郁不过是第二次上花府的门,花容真就逮着机会给他下了药。萧无刹很惊讶,但是也意外的很满意——自己看人的眼光果然没错,花家这位二姑娘,很有潜力。
  “二姑娘做得好,”萧无刹微微笑着,“该给些奖赏。”花容真冷笑:“萧大人不再来,这就是我的福分了。”“何郁服了那药,事情便了解的差不多了,”萧无刹自顾自地说着,“我自是不会再夜探……二姑娘的香闺。”
  萧无刹明明说着很正经的话,花容真偏偏从他的语气里面听出来几丝暧昧的味道,硬生生地闹了个大红脸。也亏得屋内黑暗,花容真才没有暴露。
  自己一定是疯了,对着这么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居然也能脸红!花容真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在心里面唾骂自己。
  “二姑娘,”萧无刹突然道,“二姑娘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算上上次的救命之恩,萧某已经欠了你两次了。”哦哟,你倒是算的清楚啊,你倒是还啊!花容真气咻咻的,说话也带上了点阴阳怪气:“那萧大人打算怎么还啊?”
  “二姑娘担心的时候,萧某会替你办好,”萧无刹笑意不改,难得的好声好气,“顺便,再送给二姑娘一个额外的消息。”
  花容真脸色茫然,猝不及防间,萧无刹突然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花朝会的时候,二姑娘还请泯灭于众人。”花容真被他这么一下子靠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迅速地塞到了枕头下面,却没有摸到匕首。
  萧无刹看着她的动作,终究是被愉悦到了。他右手平托着那柄匕首,举在花容真面前:“二姑娘,不如带柄袖剑,枕头下不是什么好去处。”
  完败!花容真咬牙切齿:“多谢大人提点。”萧无刹握着那柄匕首,在手上面转了一圈,赞道:“倒是个好物件,二姑娘有个好哥哥。”花容真不接他的话茬:“大人可还有什么事?”没事就快走吧。
  萧无刹将匕首轻轻一抛,那玩意儿就和长了眼睛似的,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梳妆台上。花容真被他这一手给震了一下,脸色也收了起来——刚刚气昏头了,现在又开始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是个名声在外的凶兽。
  “萧某心中尚有一事不明,”萧无刹今天很闲,一点儿都不急着走,“还请二姑娘不吝赐教。”花容真从床上坐了起来,裹着薄被缩在床角落,压低着声音:“萧大人请讲。”“二姑娘自小到大,未曾经历过些许风浪,”萧无刹看着她的眼睛,“为何无论是白马寺,还是这回何郁的事,二姑娘的表现虽有惊慌,却很是老辣。”
  花容真心里一揪,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萧无刹。萧无刹平静地微笑:“但愿只有我看见过,不然二姑娘怕是要有麻烦。”花容真张口想说什么,萧无刹却轻挥了下袖袍,花容真连忙屏气,却还是迟了。
  又来!能不能换一个方法!花容真迷迷糊糊地想着,下一秒就又一次地失去了意识。萧无刹看着躺在床上,被迷药迷晕毫无形象的花容真,脸上的笑容渐渐地退了,心里面却对花容真的兴趣更浓了。
  表里不一,太有意思了。萧无刹走到花容真的梳妆台前,打开了匣子,拿起那支红珊瑚簪子端详了一会儿,接着便光明正大地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花容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昨天晚上萧无刹先是给了她一个甜枣,随即便是当头一个闷棍。花容真对这些手段简直太清楚了,奈何自己不得不受着。
  这感觉真是……憋屈坏了,偏偏她又不能和谁说。而且萧无刹最后说的那些话,也真的把花容真给吓到了。
  怎么能有一个人可以敏锐到这种地步啊!花容真愤愤地嚼着嘴里面的咸菜,一不小心咬到了嘴里面的肉,疼的直抽气
  “姑娘,夫人请你去她房里,好像有什么事情。”海棠从外面跑了进来,脸蛋儿红扑扑的。花容真正好咬了嘴没了吃早食的心情,就顺势将筷子一搁,站了起来:“还等什么,走吧。”
  花容真带了芍药海棠两个丫鬟,到了柳夫人的院子里。进了门后,柳夫人捧着茶碗,看也不看花容真,只是吩咐下人:“都出去吧,芍药和海棠也出去。”
  花容真心里面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表情还是很淡定,心里面已经开始七上八下了。柳夫人等下人都出去了,才抬眼看了看花容真:“跪下。”
  “……母亲这样突然叫我跪下,容真是不依的。”花容真这个时候反倒冷静下来了。柳夫人也不生气,而是笑了笑:“你当昨儿晚上的事情,真的就这么顺利?”
  花容真不说话,柳夫人也不用她说话,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桌子:“我也是看着你从这么点大长到现在的,二姑娘,你好歹也叫我一声母亲,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你要是看上了你那个何表哥,我跟你爹说就是了,何苦要去下药……”
  等等,不对啊!花容真本来还有些忐忑,现在变得哭笑不得了。她连忙截住了柳夫人的话头:“母亲,我不是因为仰慕表哥才那么做的。”“不是?”柳夫人满脸狐疑,“那你昨天晚上,下的是什么?”
  花容真张口欲言,却怎么也没办法说出来——这事情牵扯到萧无刹,花容真是深刻的见识过东厂的威力,实在是不敢乱说。
  这到了柳夫人的眼里,就成了花容真被她说中了心思,张口结舌了。柳夫人叹了口气:“昨儿晚上那嬷嬷突然拉肚子,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头。お稥冂第你去偏房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出来你想干些什么了。要不是我叫张嬷嬷替你拖了一会儿,你以为能够这么轻易的得手?”
  花容真反倒不理解了,她反问道:“母亲既然已经猜出来,为何要帮我?”柳夫人瞥了她一眼:“二姑娘向来想的明白,要做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只是我也没想到你要去下药,不然我肯定拦着你。这外面的药哪儿能乱吃?千万别信什么吃了就能钟情你一人的傻话,那都是骗人的……”
  花容真听着柳夫人絮叨,不停的点头。柳夫人啰嗦了一大堆,喝了口茶又问道:“你昨儿给何郁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花容真憋了口气,硬生生将自己的脸憋红了:“是……是买的提神的药……容真想着,表哥这回要是能高中就好了……”说到后面花容真的声音愈发的细如蚊呐,好像她真的很害羞似的。
  柳夫人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你也是一片好心……只是以后千万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了,这药哪儿是能随便乱吃的?万一以后何郁出个什么事情,你这被人查出来,还不全都赖到你的头上去?”
  花容真乖乖地道:“是,女儿记住了。”“嗯,记住了就好,”柳夫人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跪下吧。”
  这弯子绕的够大的,花容真有些傻眼了。柳夫人冷笑:“你到底是犯了错,犯了错就要受罚。我也不是那等苛待继女的人,你就在我这堂上,跪到我用完早食。”
  ☆、第21章 二十一轻薄桃花逐水流
  二十一、轻薄桃花逐水流
  花容真坐在马车上,不着痕迹地轻揉着膝盖,觉得自己自从遇到萧无刹之后,就没有过好运气。花如丝看她表情有些不对劲,就问道:“二姐姐,母亲今天早上,唤你去有何事?”“无事,就是讲了下花朝会的事情。”花容真冲她一笑,“三妹妹可想知道?”
  花如丝白了她一眼,撑不住笑了:“你说不说,我才不在乎,我心里面自有思量。”花如织倒是挺想知道,她眼巴巴地看着花容真,满是渴求。
  花容真叫她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她抖了抖手,说道:“母亲与我说,泯灭于众人就是了。”谁爱冒头谁冒头,她们就老老实实地当个木头美人。
  嗯,当然了,这是萧无刹和她说的。
  花如织稍稍有些失望,不过她也清楚这事情急不得。她轻笑了一下:“可二姐姐和三姐姐就算有心如此,恐怕也难以如愿。”
  花容真和花如丝对视了一眼,有些沉默。还真不是花如织恭维她们,花家这姐妹四个,除了花如织相貌平常一点,连尚在牙牙学语的花容敏都看的出来是个美人胚子,花容真和花如丝正处在最好的年纪,相貌更是出众。
  “这有何难,”花如丝哼了哼,“到时候瞧我的便是了。”花家姐妹三个难得的齐心一致,倒是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出来。花容真在宫里面生活了多年,知道用一些妆面上的小技巧就能够让自己的七分颜色减成四分,只是不能做的太过,反而会流露出刻意。
  花如丝又有什么想法呢?花容真稍微有这么一点点的小期待。心情变好了,膝盖似乎也就不那么的疼了。
  花府里,香姨娘伺候着花峰泽和老太太用早食,老太太对香姨娘的感觉不好不坏,也就不太想叫她伺候:“你下去吧,要你伺候了干嘛?”“瞧老太太说的,奴婢伺候老爷老太太,还不是应当的,”香姨娘心里面存着一股劲儿,人也格外的殷勤,“老太太,奴婢再给您盛碗牛乳。”
  老太太觉得香姨娘殷勤的不正常,只是她年老成精,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嗯,很是不用,将那蜂糖糕再拣两块给我。”香姨娘为了花如织,被使唤的心甘情愿,又去给老太太夹了两块蜂糖糕。
  花峰泽也知道香姨娘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他今天心情不错,便由着她去。只是等吃完了早食,香姨娘期期艾艾地这么一说,花峰泽的好心情就立即全没有了。
  “住嘴!”花峰泽也没等香姨娘将事情说完,就气的一拍桌子。他指着香姨娘的鼻子,眼角都有些气红了:“你当这是什么事情?可以随意拿出来说的?”
  香姨娘还没有来得及辩解,就被花峰泽截住了话头:“来人啊,将香姨娘带下去,关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革了她一年的月例,无事不得外出!”
  香姨娘都懵逼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花峰泽的反应这么大,不过就是和老爷说重点培养花如织嘛,有什么问题吗?她也没能想明白,就被下人堵着嘴给拖了出去。
  花峰泽好好一个休沐日,就被香姨娘给毁了个大半。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表情很淡定:“行了,不用那么气,坐下来吧。”花峰泽不好和老娘顶嘴,也就顺势坐了下来。老太太吩咐下人:“都出去。”
  等屋里面就剩下母子两个人了,老太太才慢悠悠地说道:“她说的有一点没错,这人选,是该好好商榷一下了。”“娘!”花峰泽有些丧气,还想说些什么,老太太摆摆手:“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容真,不合适。”
  花峰泽不敢反驳的太厉害,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容真是嫡女,相貌性格也好,哪儿有不合适的呢?”
  老太太笑了一声:“容真是嫡女不假,只是我心里想着,却是如丝比较合适。”花峰泽不解:“娘……此话何意?”“你官居四品,虽然不高,却是个实差,”老太太耷拉着眼皮,说话慢慢的,“只是容真进宫,到底也只是个四品官的嫡女,身份……可不算太高。”
  花峰泽也不生气,他点点头,赞同了老太太的话。老太太继续说道:“这等身份,入宫也就封个贵人顶天了,就算是嫁给皇亲,也不过是个侧妃,正室却是难做的很。”
  “容真秉性温柔,甚至有些逆来顺受,”老太太叹了口气,“我心疼她打小没了娘,想着,还是叫她撂了牌子,出来嫁个身份稍低一点的人家,做个正房夫人,以后日子只要平安和顺就好了,这泼天的富贵……也怕她消受不起。”
  花峰泽听出来了,老太太嘴上说着心疼花容真年幼丧母,实际上是在委婉的提醒他,花容真到底是个没了娘的,福气不够。他沉吟了半晌,叹了口气:“……母亲说的是。”
  让步了,老太太眉头一松:“如丝就很好,我看啊,就如丝吧。”花峰泽端起手边的茶,本想喝一口,却举在手上半晌没有动:“娘,此事……再议吧。”
  老太太重又蹙眉:“莫要贪心。”“母亲误会了,”花峰泽扯扯嘴角,“儿子没这个意思。”
  等晚上花家姐妹三个下了学,回到了府里,三个人立马就知道了香姨娘被关禁闭的事情。只是所有的下人,对于原因却三缄其口,死活都不肯说。被逼急了,就说老爷下了死命令,敢透露一个字,就要发卖了他们全家。
  花容真和花如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花如织隐隐约约地猜出来一些原因。只是她也见不到香姨娘,只能够一个人干着急。
  等到晚饭过厚,花峰泽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了会儿书,心里烦躁的很,半个字都看不进。他又逼着自己坐了一会儿,最后猛地将手里的书一丢:“走,去白姨娘那儿。”
  白姨娘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屋里仅点了两盏灯,光线昏暗,也没有一个下人在身边。她枯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峰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他皱了皱眉:“怎么就你一个?”白姨娘猛地回过神来,她站起来向花峰泽行了礼,波澜不惊:“想来到哪处玩去了吧。”
  花峰泽深吸了一口气:“不在也好,我有事情与你说。”白姨娘攥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老爷有事情,吩咐奴婢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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