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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明云裳回到秋云楼的时候,天已全黑,她用过晚膳之后就将碧瑶和娇杏赶出了房间,她素来喜欢独断独行,也喜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两人都习惯了她这种性子,所以并没有觉得奇怪。
  而她自那天晚上看到秦解语之后,便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许是心理作用,她一直觉得暗处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她,只是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一点关于秦解语的踪迹,不禁有些沮丧。
  她想了想,终是拿出她藏在床底下的那块玉佩看了看,只是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她有股冲动将那玉佩割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玄机,以至于水氏那样妥贴的藏着而不告诉她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
  她取出买来防身的配剑后试图割开,不料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制,竟是无比坚硬,一刀砍下去竟是连一点痕迹也没有!刀刃反而卷了起来。
  她还想再砍第二刀,却听到了一记冷笑,她暗暗一惊,却见油灯的旁边赫然站了一个身着红衣的秦解语,他冷笑道:“这是世上最坚硬的宝物,又岂是你那把烂刀能伤得了分毫?”
  明云裳一惊,敢情这货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吗?每次出场都这么无声无息吗?她捂了一下心口后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解语给了她一记你白痴的表情却不说话。
  明云裳上次已经见识过他装酷的性子,当下深吸一口气后道:“知道我还问你吗?你要是不说,我迟早会想法子把它给毁了!”
  “随便。”秦解语淡淡的道:“反正那东西是你的,你想毁就毁了吧!没人拦你。”
  明云裳再次讨了个无趣,却又有些不死心的道:“你总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吧!”
  秦解语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道:“秦解语,上次告诉过你,记不住吗?没见过比你更蠢的!”
  明云裳上次就知道他是个极品,到如今才知道他何止是极品,简直就不应该存在于地球之上。
  她暗暗咬了咬牙,却微笑道:“是,是我蠢,不知道秦大爷你是何来头。”
  她原本以为秦解语要说上几句话,不料他只是轻哼一声道:“是我倒霉应下那差事,才会遇上你这样的笨蛋,日后要调教你当真要花些心思了。”
  明云裳闻言嘴角直抽,却也听出了其中的一些端倪,她忙狗腿的问道:“敢问聪明无比的秦大爷,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秦解语双手环抱胸前道:“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竟是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你这十七年的人生当真是白过了。”
  明云裳被人骂过很多次,但是都和狡猾有关系,被人骂做是蠢的,却是破天荒第一回,她若不是对这件事情十分好奇,怕是也懒得理这个神出鬼没的没有口德的家伙了。
  她继续微笑道:“如你所见,我这十七年的确是白过了,可否告知一二?”
  她自认她的态度是极好,可是有人却并不买帐,秦解语的眉毛一挑,轻哼一声后道:“以后你会知道的,又何必问我?再说如果不是你那日冲破禁关,我也懒得来理这个笨蛋!”
  明云裳恨的牙痒痒,当下又问道:“敢问秦大爷,你每天都躲在哪里,真的都在我的屋子里吗?禁关又是什么?”
  秦解语看她的眼神更多了一分轻蔑道:“凭你的那点本事,要是能找到我的行踪当真算你厉害,你若是想知道我躲在哪里,可以自己去找,找到了我拜你为师。禁关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问我做什么?”
  又是白问了,明云裳终于明白对眼前的这个红衣少年而言,她所熟知的那些对付人的法子都是没有效果的,她果断的皱了眉,忍不住骂道:“见过极品,见过神经病,但是绝对没有你这种极品加神经病!”
  这一次秦解语不耻下问:“什么是极品?什么是神经病?”
  明云裳眉开眼笑道:“这两个词语都是形容你的啊?你怎么会不知道?见过蠢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
  秦解主撇嘴,眼睛里的兴趣一闪而过,又给了明云裳一记轻蔑的眼神,仿佛她说的话有多么可笑一般。
  明云裳看到这样的主,知道她就算是屡次败北也极为正常,这货的思维方式绝对属于外星人。于是她只是再次一笑,收起自己的十二分好奇心,懒懒的坐在了那里,他既然是主动来找她,那么就应该有他现身的理由。
  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顿时静到极致,明云裳听了听呼吸声,明明白白看到秦解语站在她面前不过三尺远的距离,可是却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她知道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他的武功极高,要么是他不是人。
  两人你瞪着我,我看着你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由秦解语的一记冷笑声打破了沉默,他似沉思了一下后道:“好吧,就从今天开始吧!”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做从今天开始,开始做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已欺至她的身边,两手一伸便抵住她的后背,她顿时觉得内脏一阵翻腾,秦解语已开口骂道:“见你平时跳的那么轻松自如,怎么着也得有内功的底子吧!你又冲破了禁关,也该有内力啊,怎么什么都没有?”
  明云裳痛的张嘴欲骂,一口鲜血便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身子彻底虚脱的倒在了床上,头也开始晕了起来,身上剧烈的痛着,神志开始涣散,她想过千万种死法,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死在一个除了知道名字一点都不知道来历的人的手里。
  她不甘心!
  迷蒙之际,隐隐听得秦大公子低喃道:“身体素质也太差了些,筋脉没有一根是完全畅通的,血液也流的太快了,好在根骨不算太坏,要不然这任务是没法完成了……”
  他后面还在低低喃喃的说着什么,明云裳却是完全听不到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碧瑶在外面唤道:“小姐,你醒了吗?”
  明云裳这才迷迷蒙蒙的醒了过来,初时以为自己死了,只是才一动,全身上下便痛的厉害,便知道昨夜里也不知道秦解语对她做了什么,身体痛的要命,却并没有死。她暗叹自己命犯太岁,怎么竟招惹一些极品中的极品,才要受这样的罪。
  她懒懒的屋子里道:“醒了,今日身子不太爽利,我想休息一会,迟些午膳你送进来就好。”
  碧瑶闻言却吓了一大跳,忙问她是不是病了,她懒懒的应一声,不想却把碧瑶吓的不轻,当下便去替她请大夫,明老爷一听说她病了,有郁梦离的话在当下吓的魂都要飞了,忙将马车腾出来让碧瑶去请大夫,然后亲自到她的闺房来探望。
  明云裳没料到她这一病竟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想起她穿越初来时头破血流也无人管她,这一次只是躺在床上不动就惹出这么大的动静,微微一想也便知道事情的缘由,当下由得他们去折腾,她只是躺在床上不动,懒得去应付等人。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把过脉后大惊道:“明五小姐有脉像太过古怪,老夫把了几十年的脉还从未见过这么怪的脉像!请絮老夫无能为力!”
  大夫的这一席话把明老爷吓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忙问其缘由,那大夫也说不上来,只背着药箱便匆匆走了。
  明老爷忙又让碧瑶去请其它的大夫,不想每个大夫请来之后为她把完脉全部摇头晃脑的走了,只有一个大夫开了一些宁神的药留下,其它的人却是连方子都不敢开。
  明云裳的精神原本就不是太好,听到那些大夫说到她的病情,她的心里也暗暗生惊,实在是想不明白秦解语昨天昨上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除了动的时候觉得身体有些痛之外,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不对劲,还总觉得丹田处热乎乎的极为舒服,四经八脉也似乎很是舒服,一舒服就想睡觉。
  她原本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于生死倒也没有太多的担忧,心里还隐隐盼着若是这次真死了最好是穿回现代过她的风光日子,再不用和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周旋,于是她也懒得理会她是不是会死的事情,继续睡觉。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一睁开眼睛却是一片血红,她吓了一大跳,却听到了秦解语的声音:“比我想像中的要好一点,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根据这张图将内力运行一周天试试。”
  明云裳这才看到所谓的血红不过是秦解语血红的衣服,她实在是弄不明白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喜欢穿红衣服,只是他的话却又透着几分古怪,她动了动胳膊动了动腿,身上还是有些痛,却已不再是之前的剧痛了,反而有一股隐隐的舒适。
  她看了一眼秦解语,却见他的脸上明显有一分疲惫,她终是又问了一个让秦解语认为蠢到极致的问题:“你对我做了什么?”
  秦解语恨铁不成钢的道:“当然是易筋洗髓,为了帮你打通经脉,我已经把我珍藏了二十年的宝丹给你服下。”他的话是不屑,眼神却是你还不赶紧谢谢我。
  明云裳一直觉得什么易筋洗髓是武侠小说里杜撰的桥段,这话由秦解语的嘴里说出来,她更是觉得没有什么可信性,当下却是懒得理他。
  她不理他,他倒有些恼了,当下冷着声道:“练功去!”说罢,便将一本册子扔了过来。
  明云裳捡起来随手翻了翻,发现那本册子上没有一张图,全是一些字,她粗粗看了一眼,全是一些教人如何调息益气的法子。
  她掀了掀眉,秦解语又道:“现在开始,不许偷懒!”
  明云裳的心里却觉得有些怪,这秦大爷该不会是想教她武功吧!她知道学武功是有些好处,可是她对秦解语却没有太多的信心,他痴痴傻傻的,别让她练什么古里古怪的功夫也给练的痴痴傻傻了!
  秦解语似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她顿是觉得肩上的骨头快要断了,忍不住想叫,他却适时的点了她的哑穴,然后淡淡的道:“练功!”
  明云裳知道自己如果不如这个变态所愿的话,怕是依着他的性子,真的会把她给压成碎片,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依着那本册子上教的运气,她原本以为要做到像册子上说的那样会极难,没料到一按上面的去做,她便觉是身体暖和无比,也似乎轻盈了许多,原本有些吊儿郎当的心思也尽皆收了起来,安安静静的练起功来。
  一个小周天运行下来,天已经亮了,秦解语又不见了,她却觉得身体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轻的让她想尖叫出声。她这才明白秦解语说话做事虽然都不太靠谱,可是这教的武功却是极其靠谱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白天睡觉,晚上练功,秦解语也不时来指点一二,他行事有些疯疯癫癫,明云裳时间一长倒也习惯了。
  明云裳病倒的消息瞒不过郁梦离,他原本以为她病倒是崔氏动的手脚,可是一想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小,便半夜前去探望,又遇上了秦解语,两人一见面便又大打出手,他却是连明云裳的面都没有见到,他隐隐觉得这中间有些不太对劲,却又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能和秦解语真的在明府里大战三百回合,只得第二日差仲秋去看明云裳。
  仲秋看过后回来道:“明五小姐的脉像有点像是习武之人走火入魔的样子,不过面色却极好,并无中毒的痕迹。”
  郁梦离听到后心中一定,却皱着眉头道:“她根本就没有内功,怎么会走火入魔?”
  仲秋表示也不知道,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只要她没有性命之忧便好,当下又让仲秋送了几颗白金丸送去。
  仲秋愣了一下,那白金丸一丸便价值千金,是众多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对于提升内力有极大的助益,郁梦离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会一送明云裳就送掉三颗,这手笔也太大了点。他原本想劝上几句,只是也知道郁梦离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得听从他的安排。
  明云裳病倒的事情原本对明府的那些女人是极好的消息,只是此时崔氏被郁梦离送来的女人弄的心神不宁,昨夜里,明老爷便是宿在美子那里。
  这么多年来,崔氏从来没有如此惊恐过,却又有些无计可施。那两个女人的身份比她高太多,又是郁梦离送来的,她又能把那两个女人怎么样?
  她原本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明云裳的心思,此时全转到那两个女人的身上。
  明云端断了指,这几日精神也不好,又在为水府退婚的事情伤神,心中难安,曾想过要算计明云裳,只是由于有了之前的事情,如今娇杏和碧瑶将明云裳守的滴水不漏,她就算是想动手脚也没有机会。
  明云彩这几日明彩有些恍惚,自从明云端被明云裳弄断手指又毁了名节之后,她就知道日后要扳倒明云裳是越来越难了,而明云裳很快就要嫁给郁梦离,到时候她们想动手也没有机会,她心里着实不甘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
  水府到明府来退了婚,容景遇却一直没有来退婚,她的心里又有了一分奢望,盼着他还能来迎娶她。所以每日里她都在屋子里等着,等容景遇派媒婆来送日子。只是纵是她望穿了秋水,前院的人进进出出,却一直没有看到容府来送日子的人。
  明府里的女人没了心魂,明云裳在白日里醒来的时候,想起了明云端和水府的事情,她的嘴角微微一扬,水府里退婚最多只是毁了明云端的名节,日后大不了再寻个机会嫁人,依着明云端的心机,保不定还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而她若是依旧嫁到水府里去,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水老爷也许没有明老爷那么好面子,但是水府也是百年旺族,家中对女子的名节却是看得甚重,明云端若是再嫁到水府里去,依着她之前做事情,还未嫁过去怕是就会成怨妇。她也曾听说过水夫人的为人,那个女人是个极好面子的,又是有些凶悍的,如果明云端还能嫁过去,那才是好戏的开张,到时候不用她出手对付明云端,她往后也不会有日子过。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当即把碧瑶唤来,在她的面前细说了几句,然后就让她去把明老爷请来。
  明老爷过来之后,她有气无力的道:“父亲,这一次三姐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负上一定的责任,我若是不同意让她陪我去祈福,又哪来这样的祸事,如今三姐名节有损,水府前来退婚,我如今又病着,也帮不上太多的忙,只有劳烦父亲多多为三姐想想,她和水少爷是自小订的亲,此时退了婚,依着三姐的性子,怕是日后都不会开心,我也不想我出嫁之后还带着愧疚!”
  明老爷感叹道:“那日里云端回来百般指责于你,说你狠毒,那一日更是在为父面前说了你不少的坏话,可是你却处处为她着想,那日的事情碧瑶也细细的告诉我了,细细算来,那件事情又岂是你的错,根本就是云端自己的错。只是你念着姐妹情深,倒是难得了。”
  父女两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处处透着疏远,话说的也极为客气,明云裳不知道明老爷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是没再把明老爷当做是自己的父亲,对如今的她而言,他也不过是她利用的工具。
  明老爷也不知道明云裳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却终是觉得她的心里为明云端着想便是还念了姐妹之情,他原本以为明云裳自从上次撞石之后性情大变,没料到对这些姐姐妹妹还是感情深厚,他的心里不禁又安了些。而如今明云裳和郁梦离订亲之后给他带来的好处却是妙不可言,他得到的东西远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多得多。昨夜里的美子让他再一次**,那种滋味又岂是崔氏所能给得了的?
  如今的明云裳只要不做太过份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再则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为明云端去做好事,他心里也乐得去做。
  他从明云裳那里出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唯一的儿子云楚,却见他正低着头站在墙角边,明老爷看到他站在那里便问道:“云楚,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明云楚咬着唇道:“父亲,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明老爷看了他一眼便将他领进了主屋,云楚看着明老爷道:“父亲,我求你把五妹禁足,取消她和世子的婚约!”
  此话一出,明老爷大吃一惊,瞪着云楚,云楚的胸口直起伏道:“五妹自从撞石之后,性情大变,我去寺里问过了,了缘大师说五妹被妖附生,来吸食我明府的根本,所以她根本就不是人,是妖精,根本就是一个祸害,父亲你想想自从五妹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明府里就没有一刻安生,先是母亲被禁足,紧接着六妹被辱,前几日又是三妹断指失节,她要是嫁给世子,还不知道弄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明云裳之前没有为明云端求情的话,依着明老爷心软的性子,怕是会信上几分,只是有明云裳之前的事情做铺垫,再加上这几日有那两个扶桑美人相伴,他又岂会信明云楚的话。
  他当即大怒道:“崔氏这个贱妇,整日里只会乱教子女,是不是她在你的面前说了什么,才会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云裳嫁入兰陵王府,根本就是明府莫大的荣耀!”
  明云楚大怒道:“父亲是被那两个妖精迷了心性吧!你已经一把年纪了,抛下发妻宠小妾,这事若是传出去,明府的名声算是全毁了!世子的身份是很高,可是父亲想必也听说过关于他的传闻,他是个病体也就算了,还是一个天煞孤星,整个京城的人都避着他,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说句难听的,父亲巴巴的把五妹嫁给他,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面上有光,却不知道那也会毁了五妹一生,明府的这些子女全毁在你的手里了,你知道吗?”
  明老爷闻言怒极,扬起手来便给了明云楚一记巴掌,气的胡子直抖道:“逆子,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全部被狗吃了吗?书里是教你这样跟你的父亲说话的吗?”
  明云楚挨了打,却倔强的挺直了背道:“那父亲为老不尊!”
  明老爷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道:“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明云楚咬了咬牙,知道他的话明老爷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当下扭头便离开了。
  明老爷气的不轻,美子昨夜宿在这里,此时在里面听到了父子的争吵,当下眼睛微弯,轻披了件纱衣便走出来道:“只是一个孩子,老爷不必为他太过烦恼。”
  明老爷多年未曾见过这样的美景,顿时便愣在了那里,他的怒火刹那间便跑的无影无踪,一把将美子搂住道:“是啊,只是一个孩子。”手却不规矩的朝美子的胸前摸去。
  美子嘻嘻一笑,便拉着他回了里屋。
  当日下午,明老爷才起床,起床之后便亲自去了水府,也不知他和水府的人说了什么,明云端和水少爷的婚事算是保住了,第二日便又派人送了聘礼过来,只是这一次聘礼却极轻了,除了三牲之外,只有极少的布匹,全部加起来,却是一百两银子都不到。
  明云端在屋子里听到了这件事情,顿时气的直掉眼泪,却木已成舟,她再无更改的能力。
  宜城的东面有一座荒了多年的院子,前段时间有人将那院子翻修一新后在外墙上挂上了“战府”两个木底黑字的牌匾。
  战天南此时正眯着眼睛坐在院子左侧的葡萄架下泡茶,光影斑驳,映得他那张坚毅的脸上也有些斑驳,却又因为那丝斑驳而显得更加的冷硬,他的神情生冷,茶香轻绕,他却连一口茶都没有喝。
  一顶寻常的小轿子在门口停下,门房问过之后就直接让人将好顶轿子送到他的面前,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轿帘掀开,一个身着白衣倾城倾国却难辨雌雄的人轿子里走出来,他看了一眼后怔了一下后道:“你的模样能让全天下的女子自杀,男子颠狂。”
  郁梦离淡淡的道:“可惜你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你不是瞎了吗?”战天南冷着声道:“怎么知道我没有看你。”
  郁梦离浅笑道:“我眼瞎了,心却没瞎。”
  战天南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后道:“我看你不但心没瞎,眼也没瞎,从小到大,你玩的把戏之多可以说是整个苍澜之最。”
  郁梦离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道:“没人喜欢玩把戏,因为太伤神,可是为了保命,有时候却又不得不玩些把戏。”
  战天南轻哼一声,似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他又道:“表哥这一次怎么在宜城呆这么长的时间?”
  “表弟大婚,我如果不喝喜酒就回去,陵南王舅舅怕是会不高兴。”战天南的话里满是嘲弄。
  郁梦离笑了笑道:“我大婚,父王想来也会开心的,让表哥来喝这杯喜酒安排的也极为合理。”
  战天南闻言眉毛轻轻一挑,郁梦离又笑道:“你不必过于惊奇,我若是连这一层也不知道的话,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战天南却笑道:“你们这对父子倒是有趣极了,整天相互猜忌,不累吗?”
  郁梦离微笑道:“毕竟是我在表哥的大婚之日抢走了表哥的新娘,若没有一分猜忌那才是怪事,好在表哥豁达,要不然我才真有大麻烦了。”
  “阿离,你越来越不可爱了。”战天南淡淡的道:“怎么在这个时候揭我的伤疤?”
  郁梦离微笑道:“因为我知道表哥心有所属,纵然知道云裳有利用价值,却难敌心中所思,那些筹码,表哥怕也是并未放在眼里,成全了我也总好过成全容景遇。”
  战天南的脸色再次一变,眸子里已有了一分杀面,葡萄树叶也开始哗啦啦做响,郁梦离却又缓缓的道:“说中表哥的心事呢?”
  战天南冷冷的看着他,他却只是淡漠的笑着,眼睛看不见焦距,那张妖冶的脸却平淡无比,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战天南动怒了一般。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战天南冷着声问道。
  “也许我知道的事情比表哥想像中的还要多。”郁梦离缓缓的道:“那女子聪慧无双,一人入惊鸿山庄将表哥救出来而不求回报,表哥当真认为那件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吗?”
  “她是你的人?”战天南冷着声问道。
  郁梦离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她那样的女子不会是任何人的人,她只是她自己。”
  战天南闻言却松了一口气,郁梦离又道:“而情之事终是讲究缘份,表哥若是真的与她有缘的话自会再见,不用过于免强。”
  战天南闻言周身的杀气尽消,定定的看着郁梦离道:“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宁可与全世界为敌,也不要有你这个敌人,阿离,你做的事情总是会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阿离,你不该来宜城的。”
  郁梦离只是轻笑一声道:“我若告诉表哥我来宜城是为了救表哥,表哥信吗?”
  战天南的眼睛微微一眯,千万种猜想在他的脑中形成,却又没有一种能让他肯定,他冷着声道:“我从小到大都讨厌和你说话!”
  郁梦离淡淡的道:“多谢表哥看得起。”
  战天南冷笑一声,将头扭至一侧,用背对着他道:“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如你如所愿,你想娶妻娶便是了,我不会去插手。”
  “多谢表哥成全。”郁梦离轻轻一揖道。
  战天南却不再理他,他行完礼之后便缓缓走入轿中,战天南又道:“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大婚之日会发生什么事情,该怎么做想来也不用我提醒。我可以放下这件事情,但是有的人却未必会放过你,而且你一娶妻就意味着什么自不消我说,你自己心里更清楚,有人怕是早就急了。”
  “表哥今日提携之恩,离铭感于怀,日后若有机会,必定要好生报答表哥。”郁梦离轻声道。
  轿子被抬起来朝门外走去,战天南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早知道郁梦离会来找他,只是来找他的事情却又在他的意料之外,两人有属于两人的默契,却又有着属于两人的猜疑。
  八月二十二日,宜城里一片喜庆之色,今日是到宜城休养兰陵王世子迎娶明府五小姐明云裳的大日子,由于之前明云裳先是和谨夜风有染,后又退了容景遇的婚事,紧接着又逃了万金聘礼的婚事,她如今在宜城可谓人尽皆知,那些传言有好有坏,引得人们纷纷猜疑,不知道那个温良贤惠的明五小姐这一次又要整出什么名堂。
  宜城之内,甚至有人为这件事情开了赌局,赌明云裳是否会再次逃婚,这场婚事又会起何种变故。
  明府和王府早已经是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早已贴的大门窗户上到处都是,虽然婚事有些匆忙,但是准备的却还算充分。
  明云裳将那件没有绣任何花样的大红嫁衣穿在身上,原本依着宜城的规矩,女子出嫁时所穿的嫁衣要亲自绣上花样,只是她在大婚之前一直重病缠身,便将绣嫁衣之事放下,嫁衣又不能找人找绣,于是她也成了宜城里第一个穿着一块红布出嫁的新娘。
  明老爷原本担心她还会继续病着,担心她不能出嫁,曾向郁梦离请求将婚期延后,郁梦离只淡淡的道:“明五小姐病的再重,想来也没有我的病重,这婚事还是照之前商定的来吧!”
  明老爷闻言只得做罢,而明云裳的病却出乎意料的大婚之日好了不少,明老暗叹冲喜之说果然是有缘由的,当下也欢天喜地的安排一应事情。
  明云裳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脸依旧用姜黄染的黄黄的,眉毛画的低低的,在那大红喜袍和喜冠下倒显得更多了几分病气。
  她以前曾以为嫁人是件极风光的事情,到出嫁的时候心情也会和往日有别,只是今日不知怎的她就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以前做什么事情都会对往后的路有些预期,可是此时却觉得路途漫漫,以后会面临着什么,心里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她想到那个病的连一丝风都不能吹的体弱男子,心里又有几分无可奈何,她嫁给他原本是想盼着他早日死掉她好恢复自由之身,只是在经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的心里又隐隐盼着他能活的长长久久。自己的心里一升起了矛盾的情绪,连带着身边所有的一切也变得有些焦躁了起来。
  而她装病的短短几日,她白天睡觉,晚上被秦解主逼着练功,身体已经轻盈不少。
  喜婆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给她上头,她却一直有此心不在焉,此时天色将明,她看了一眼透着一丝白光的窗棂,心也复杂到了极致。
  门外不知道是什么惊起了夜宿的飞鸟,扑着翅膀哀叫着从屋檐上飞过,喜婆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觉得这事有些不吉,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微微顿了顿,接着说吉祥话:“一梳梳到底,与夫举案齐眉恩爱长,二梳梳到尾,百年好合情意深,子孙满堂……”
  明云裳听到这样的话就觉得有些好笑,纵然她之前答应嫁给郁梦离是另有打算,在这种女子的大日子的面前却也显得有些异样的情愫,她淡淡的道:“喜婆真的觉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崔氏推门而进,她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该死的习俗,她纵然再讨厌崔氏,在出嫁的这一天却还得由崔氏扶她出嫁,她的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世子近日身子大好,想来举案齐眉也是眼前之事,咦,母亲,你来了啊!”
  崔氏的脸色很是难看,眼睛还有些红,着了一件四十八副的崭新湘裙,罩了一件暗红的缠枝牡丹外衫,头上插着好几枝足金的步摇,想来来之前盛装打扮过。这几日她天在晚上练功,耳力比以前好了不少,她住的秋云楼和主屋相距不是太过,主屋那边的动静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明老爷自从得了美子和惠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崔氏的房间,崔氏无论如何花心思打扮都不可能与正值花季的两女相比,郁梦离这一招当真是极狠的。
  崔氏这几日心思都不在明云裳的身上,却也知郁梦离送人进明府和明云裳脱不了干系,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她也无力更改,当下看了她一眼后道:“云裳倒是和世子是一条心!”
  明云裳微笑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母亲想来对这件事情深有体会吧!这几日父亲对一母亲似乎冷淡了不少,那一日母亲为了出来也费了不少心思,却终是难掩人老珠黄的事实。”
  崔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成十八块,她却又浅笑道:“人生总是起起伏伏,母亲原本也不过是妾室出身,纵然用计成了当家主母,却还是丢不掉做妾室的狭小心胸。每个人有自己的命,若是总奢望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我一定会吸取母亲的教训,绝对不会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绝对不会主动去害人,否则就必定会害人终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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