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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秦寿看进她眸子深处,点漆深邃的眼瞳只倒影出他一人的影子,他嘴角勾了点,依言松开,就见长卷浓密的睫毛又眨了好几下。
  “下去!”雒妃接着冷言喝道。
  哪知,秦寿非但没下去,反而理袍端坐,“回府!”
  话落,径直闭目养神起来。
  雒妃气极反笑,金辂车太过奢华,就这么一会,周围就已经聚拢了好些看热闹的百姓,她有心想将人踹下去,但权衡利弊了番,只得气哼哼道,“回府。”
  金辂车下,月华摇晃着站起来,他面色发白,眸带凄苦地看了眼车上的公主和驸马,后咬唇低头,又委屈又可怜。
  一行人声势浩大地回了府,雒妃迫不及待地下了金辂车吩咐道,“给本宫烧了车里的软垫。”
  这就么与秦寿同车一会,她就觉得胸口泛恶心,一身都不干净了。
  从前也没这般矫情的怪癖,倒是现在,不待见秦寿了,连同与他独处都难受得慌。
  随后下来的秦寿闻言,面色如常,根本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雒妃冷着脸迈进王府大门,她忽的想起什么,转身盯着他道,“本宫的人,驸马还是斟酌点的好!”
  “手伸的太长,就别怪本宫翻脸无情!”说完,她向落在最后孤零零的月华招手。
  月华本就寻思着与公主搭话,此时见公主勾手,立马欢快如狗崽一样,摇着尾巴蹿了过去,眸子晶亮地喊道,“公主。”
  雒妃顺势摸了他粉白的小脸一把,“你是本宫的人,腰身挺直了,莫要畏畏缩缩。”
  月华畏惧地瞥了眼驸马,声如蚊呐的应了声。
  雒妃皱眉,又拉住了他的手,那手指节匀称,留着纤长的指甲,柔若无骨的堪比女子,“看驸马做甚?驸马可管不到本宫的头上。”
  这话让月华心安,他眼眸弯弯,乖巧无比的道,“月华都听公主的。”
  “小东西可真会讨本宫欢心。”雒妃握着月华的手,亲昵地携着他就要往安佛院去。
  哪知,面无表情地秦寿一扬下颌,“王府大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公主收用此人前,先行调教一番的好。”
  他目有嫌恶地睨了月华一眼,继续道,“若公主无人可用,可将此人交由本王长随教教规矩。”
  听闻这话,月华面色一白,忍不住轻轻拉住了公主的衣袖角,往她身后挪了半步。
  秦寿的视线落在那只手上,薄凉的唇抿紧了丝。
  雒妃冷笑了声,“不劳驸马费心,本宫自有打算!”
  说完这话,她带着月华并宫娥侍卫拂袖而去。
  那金辂车也拉进王府后,长随延安挥退旁人,小声的道,“王爷,可要查查那小侍来历?”
  他不得不多想,毕竟这人可是从恭王那出来的。
  秦寿低头理了理衣袖滚边,冷冰冰的道,“死人罢了,有甚可查的?”
  随后,他又道,“盯着公主和驿馆,务必不能让公主与京城有任何往来,若公主要出城,也给本王拦着。”
  延安心头一惊,赶紧低头回道,“是。”
  这厢回了安佛院的雒妃,不耐烦地打发了月华,唤了首阳与顾侍卫长进来,她手搁金丝楠木镂刻牡丹纹的圈椅上,沉着脸,一身气势仄人的问,“顾侍卫,本宫的侍卫亲兵中,可有身形与月华相似,又机灵可靠的?”
  顾侍卫长身高七尺有余,浓眉大眼,国字脸,英武非常,他上前半步,音色疏朗的回道,“回禀公主,亲兵之中,正有一人会缩骨之术,即便是女子体型,亦可变化,且此人妻眷皆在公主邑地,再是忠心不过。”
  雒妃眸色泛冷,她勾起嘴角又问道,“首阳姑姑,本宫要你配一剂药膳给月华。”
  首阳同样不明白雒妃想干什么,不过,她晓得身为婢女的本份,“婢子领命。”
  雒妃起身,薄纱裙裾延展过如水波纹,她一拂袖睥睨着微扬下颌,“可明白本宫为何这般大费周章?”
  “本宫的好驸马约莫已经将容州城门严防死守了,就怕本宫与京城有书信往来。”雒妃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记得上一世秦寿便是如此做的。
  首阳与顾侍卫大骇,顾侍卫更是一跺脚,“公主,送亲队伍尚在容州,驸马就如此苛待公主,不若卑职率兵杀出城,助公主返京!”
  雒妃手虚抬,示意顾侍卫冷静,她才又道,“驸马文韬武略,非一般人,且容州有驻兵二十万,这二十万精兵良将数年来只认驸马一人,本宫若是明着与驸马作对,若驸马有意,本宫都活不到明天。”
  其实雒妃心头比谁都明白,目下她还活蹦乱跳,敢时时膈应秦寿,不过是他还不到杀她的时候罢了,而非杀不了她。
  这样的认知,让雒妃倍感挫败,不过转瞬她又挺直了背脊,无论如何,她都要争一回,已经死过了,最坏的境地,不过是再被他杀一次而已,
  是以她看着首阳与顾侍卫难看的神色,倒是不以为然地笑了,“也不用太过担心,本宫还能活十年来着……”
  这十年,她过的不好,秦寿也别想安生就是了。
  第010章 驸马:公主不要我杀面首,好伤心~~~
  隔天,长随延安与秦寿回禀,“公主居安佛院,吃吃喝喝,晒晒太阳,并无他事。”
  没闹腾,没动小佛堂,没让侍卫与秦家军动手,也没来膈应他……
  秦寿皱起眉,他总觉得公主若是这样乖巧安静,那就不是雒妃了。然而,雒妃还真是一下就安份起来了。
  只是到了晚上,延安又来回禀道,“公主带回来的小侍月华突发恶疾,疑染豆疮。”
  那会秦寿正手执毫笔,泼墨书意,听闻这话,他笔一顿,眉心一线丹朱色将他眼瞳衬的越发淡薄,大有一种淡极始知花更艳的俊美。
  他扔了毫笔,冷哼一声,“原来是在这当等着本王,她倒是长进了,晓得拿旁人做筏子。”
  这样的话,延安哪里敢附和,他沉默低头,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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