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吃着饭的时候，孙二华突然想起来，说：“静静，今天是不是出成绩？”
  孙静言点头：“是的，成绩已经拿回来了。”
  “拿来给我看看，我看你考得怎么样。”
  孙静言站起身拿来成绩单，孙二华看了一眼，便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
  尹爱莲翻了个白眼，说：“考了几分啊？你就说不错？”
  孙二华把成绩单递过去，说：“你看，都是满分，还不是不错？”
  尹爱莲瞄了一眼，说：“小学毕业考又不难，考满分有什么稀奇的？恐怕有不少满分的吧？”
  孙静言语气平平地说：“还好，大家都考得不错，九十几一百多的很多。满分的没怎么听说，可能就我一个。”
  孙二华顿时就笑得更开心了，说：“我就说了嘛，静静这最后一个学期进步很大。都考了满分，是数学附加题和语文作文都是满分吧？”
  孙静言点头：“听说满分作文还会刊登在小学生作文选上。”
  至于稿费的事儿，孙静言没提，这是她自己赚的钱，她要装进自己的口袋里。而且，父母也不知道发表了作文还有稿费拿的，他们觉得，能够把作文刊登上去，不要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孙二华听了，高兴得连连点头：“太好了，太好了，静静真是不错。”
  尹爱莲这次难得没有反驳孙二华，只是哼了一声，然后给孙连胜夹菜，让他多吃点。
  孙静言也不在意，接受了尹爱莲的态度，并且看淡了之后，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吃完了饭，孙静言趁着他们还没睡午觉的时候，跟他们说：“颖慧今天下午找我有点事，让我去她家，晚上估计要晚点回来。”
  孙二华因为知道了孙静言的成绩，心情非常不错，不等尹爱莲说什么，就直接说：“好的，注意安全。”
  孙静言点头，孙二华虽然不会很细致地关心孩子，但是偏心没有尹爱莲那么厉害，在他看来，只要孙静言的学习成绩好，能够给他争面子，就可以了。
  睡了午觉，孙二华继续出门卖菜，而尹爱莲上午没有卖完的菜，就放到孙二华的车上去卖了。所以下午尹爱莲也不用出门了。等到四点左右，程颖慧果然来接她了。
  一见面，程颖慧就迫不及待地说：“静言，我爷爷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啊，只是他想听听你是打算怎么上课，在哪里上，怎么招学生之类的。”
  程颖慧的爷爷一下子就问到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孙静言说：“我有了想法，不过如果你要加入的话，或许有些地方要变一下。”
  程颖慧载着孙静言来到她家，她家在一个很不错的小区，小区有保安，有电梯之类的，环境很不错。“爷爷，我带静言回来啦！”
  两个人在门口换鞋子的时候，程颖慧就冲屋子里说。
  换了鞋子，进了屋，程奶奶出来说：“静言来了？小慧子这么早去找你，我让她迟点，免得太热了，她说你们约好了时间。你们先喝点水。”
  孙静言忙说：“好的，谢谢程奶奶。”
  程颖慧问：“奶奶，爷爷呢？”
  “你呀，你回来就知道找你爷爷！”程奶奶故意说，“他在书房里呢！”
  程颖慧放下水杯就朝着书房跑去了，程奶奶无奈地说：“小慧子就是这样，静言你现在沙发上坐一会儿，等会她爷爷就出来了。”
  “好的。”
  孙静言不是第一次来程家，所以还算自如。
  从程家的布置，孙静言就能看出程家是有家底又有品位的人家。
  不一会儿，程颖慧就拉着程爷爷出来了。
  孙静言站起来问好，程爷爷说：“静言你真客气，不要见外，快坐下。”
  孙静言这是条件反射，以前每次去见客户之类的，这些礼仪都十分重要，现在已经是根植心中了。
  虽然这是大热天的，但是程爷爷手里还是捧着一个茶壶。
  三个人坐下之后，程奶奶也端了水果来了，程颖慧便说：“奶奶，请给我和静言都拿一个随便，外面太热了。”
  程奶奶嗔怪地看了程颖慧一眼，转身拿冰淇淋去了。
  程爷爷也是直奔主题：“颖慧跟我说，你准备利用暑假做家教，你是打算怎么做？怎么找学生？准备去学生家里给他们做家教吗？”
  孙静言说：“在这之前，我是这样计划的。现在，颖慧也有兴趣，我想我应该改变一下方式。”
  程爷爷点头：“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这一句话还真是十分有上位者的气势，孙静言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皮，开始像给客户介绍产品似得说自己的想法：“毕业考试以后，我们也没有暑假作业，这其中的空闲时间有两个多月，所以利用起来做家教，除了赚点钱，还能锻炼一下自己。我想其他的同学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我想联系一下其他的成绩优秀的同学，组成一个补习班。我们可以开设不同的班级，可以一对一，可以一对二，还可以一对四，但是全都是小班教学，因为大班我怕管理困难。”
  程爷爷听了，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又问：“这想法是不错，可是现在许多人可以找老师补习，为什么要选择你们呢？”
  孙静言忍不住心想，程爷爷不愧是人老成精，一下子问到了十分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这个我也想好了，老师补习有老师的长处，我们也有我们的特点，我们是学生，更能够从一个学生的角度去理解和发现问题，就好像是跟同学讨论问题一样，那样子少了一些上课和补习的压力，多了一些学习的轻松感。而且，我还有全区第一的头衔，可以打出教授学习方法的口号。”
  程爷爷露出赞同的表情，而程颖慧则面露迷茫，是有些听不懂了。
  “你想联系你们以前哪些同学呢？”
  孙静言知道程爷爷对他们班的同学都还算熟悉，所以她说：“成绩是硬性标准，另外，家长的意见也十分重要。第一种是像我这样，家境不好的同学；还有一种是像颖慧这样，家长开明的同学。这两种同学参与到我们的计划中的可能性最大。”
  然后，孙静言说了几个名字，除了他们自己班的，还有外班的，程爷爷觉得都是不错的人选。
  孙静言和程爷爷越聊越有深度，程颖慧悄悄地走开了，找到她奶奶，说：“奶奶，静言和爷爷说的问题，我有些听不懂了。”
  程奶奶和蔼地说：“你听不懂也正常，他们谈的是做生意的事情呢！静言懂得多，你跟着她，能够学到不少东西。你也不用着急，慢慢学就是了。”
  程颖慧点点头，总感觉自己跟孙静言的差距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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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恶意的挑拨
  这天下午，程爷爷就办补习班的事情，问了孙静言许多问题，幸好孙静言有过一些经验，而且此次的补习班计划是很早之前就有了设想的，所以回答的还算顺利。
  程爷爷越听越满意，别看有些地方孙静言回答的不够漂亮，但是她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够想到许多大人都想不到的问题，已经很了不得了。
  两个人聊了许久，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眼看着又到了晚饭时分，程奶奶就说：“静言，都快六点了，我那菜也快做好了，你就在这儿吃饭吧。”
  孙静言犹豫了一下，才说：“当然好啊，您的手艺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了。我可以先打个电话给我妈妈说一下吗？”
  程爷爷立马把电话座机拿过来：“打吧打吧。”
  孙静言给家旁边的小卖部打了个电话，尹爱莲接了电话，表示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吃饭的时候，程颖慧的爸爸妈妈都在，程爷爷便在饭桌上说起了办补习班的事情。
  “这个补习班啊，虽然静言你设想很不错，也考虑到了很多问题。只是，真正操作起来，还是会遇到很多问题的。”
  程颖慧立马就说：“爷爷，我们不是还有您嘛！有什么问题，您帮帮我们呗。”
  程爷爷无奈地看了孙女一眼，自己太宠爱这个孙女了，所以她一遇到什么问题，就想找自己了。看来以后要注意培养这孩子靠自己的意识。
  于是，程爷爷说：“帮你们当然是可以，不过，我可不能事事代劳啊。”
  倒是程爸爸明白了程爷爷的几分意思，帮着说：“是啊，小慧子，这么大热天的，你总不能让爷爷陪着你们出去跑吧？”
  程颖慧撅了撅嘴，有点不开心，眼睛溜了一圈，看到身边的孙静言，立马又说：“就算是爷爷帮不了忙，我还有静言，没有什么是静言做不成的，反正我听静言的就是。”
  这下程爸爸和程爷爷更加无奈了。
  不过，这次办补习班的事情，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锻炼的机会，不为赚钱，就为培养一下程颖慧的独立处事的能力，也可以尝试一下。
  吃完了饭，休息了一会儿，孙静言就准备回去了。
  程颖慧说：“你走回去挺累的，不如你把我的旧车骑回去吧。”
  程颖慧的旧自行车虽然骑了几年，但是依旧完好无损，对于身高高出孙静言半个头的程颖慧有些矮了，但是孙静言正适合。
  孙静言也没多客气，说：“那下次我骑回来还给你。”
  程颖慧表示没问题。
  正准备出门，程奶奶又提着一个袋子出来了：“静言，这是我做的卤猪蹄，你带回去吃吧。”
  孙静言说：“这多不好意思，上您家一趟，又吃又拿的。”
  程奶奶笑眯眯地说：“你是小慧子的好朋友，就不要跟我们家客气啦。”
  孙静言便没有推辞了，接过了小袋子，里面是一个饭盒装着的猪蹄。
  程奶奶的手艺非常不错，做家常菜十分好吃。
  程颖慧把孙静言送到楼下，孙静言便自己踩着单车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到处都飘着食物的香气，家家户户都在做饭，享用晚餐，落日的斜晖洒在这一片矮矮的民居上，让这些灰扑扑的民居有了一点亮色。
  到了家门口，孙静言回到家门前，就听到尹爱莲在跟别人说话，这个声音孙静言认得，是隔壁修车修鞋店的女人。
  刚准备进门，孙静言突然就听到那个女人说：“静言怎么老是不回来吃饭？是不是你家的饭菜不好，所以不回来啊？”
  语气带着揶揄的笑意，似乎只是开玩笑。尹爱莲听了，顿时有些冒火，说：“我家穷，每天都是一样的菜，人家不爱回来吃也正常。”
  孙静言不由得心里冒火，自己在朋友家吃顿饭，也能够被歪曲成这样。邻居那多嘴多舌的女人这么说就算了，自己的亲妈也是这样，真是让人生气。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继续说：“我觉得，虽然在外吃顿饭是小事，但是说明了一个问题啊，女孩子越长大，心就越大，心大了，就不听话了。”
  尹爱莲问：“这是什么事？”
  “女孩子家，长大了就要帮衬家里啊，不然生出来养那么大干什么？心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了，哪里还会顾着娘家？女生外向嘛。”
  孙静言真是越听越生气，干脆进了门，说：“妈妈，我回来了！咦？张阿姨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在说女生外向呢。虽然前面我没听着，但是我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对，比如说张阿姨您，您也是女人，但是您对您兄弟可好了，你侄子侄女来住的时候，餐餐鱼肉不断不说，给零花钱比给丹丹他们多。而且您兄弟找您拿钱也没少啊，五百的，一千的，从没断过。再说我妈，对我外婆也是十分孝敬，年节从不落下不说，还常买东西去看她老人家。就您两个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非常不赞同女生外向这句话。”
  孙静言一进门，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让那个女人插话的机会都没有，而尹爱莲也是一脸惊讶，似乎没回过神来。
  等到孙静言说完，尹爱莲就立马训斥说：“大人们说话，你这个小孩子家家的插什么嘴，一说起来还没完了，没礼貌。”
  孙静言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张阿姨，我一激动，就说得多了，您别见怪。反正，我还是觉得女生不会外向。”
  那女人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跟尹爱莲说：“静静还真是伶牙俐齿的，难怪能够考区第一。”
  孙静言笑眯眯地说：“能说会道这事儿上，我还是最服气阿姨您，每次都把我妈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女人被噎住了，干脆站起身来，说：“爱莲，你家姑娘真能说，我说不赢她，我要回去了。”
  说完就抬屁股走人了，留下孙静言独自面对着黑脸的尹爱莲。
  “我以前怎么教你的？在大人们面前，要文静点，不要咋咋呼呼的。作为一个女孩子，要爱惜点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