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夜辜星一愣,“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哦,”男人沉吟一瞬,开口道:“想你,夜以继日,日日夜夜,枕着相思……”
“停停停!”夜辜星抖抖鸡皮疙瘩,无奈抬眸,“干嘛?”
“多念几句,让你习惯。”
“笨蛋!明明自己都觉得别扭,为什么还要继续?”
男人一双黑瞳微闪,薄唇紧抿,“因为你生气了,要哄你开心。”
“我哪里生气了?”夜辜星下意识反驳。
男人沉沉开口,竟带着三分委屈,四分赌气,“你不接我电话,还关机。”
“那是因为我手机坏了!而且你把我的私人号码告诉了那么多人,接二连三的电话,差点被烦死!所以我就换了张卡。”
“可你没给我打电话。”男人像个受气包,一双深邃黑眸定定望着女人,冷漠着,幽幽控诉。
“我打了,可你没接。”夜辜星吸吸鼻子,她还委屈呢!
男人掏出手机,果然好几个未接来电,有昨天的,有今天的,刚才还有一个,淡淡黑眸氤氲出丝丝笑意,冷硬的眉眼霎时温软,伸手将女子拥入怀中,“昨天那个时候我在太平洋上,今天白天我在原始森林上空,至于刚才……我在花店买花……”
谁知夜辜星竟一把将人推开,转身就走,脚步一顿,又转身将花一把捞进自己怀里,把男人丢在身后,“你不是要和安家族人一起除夕夜宴,玉盘珍馐,还有美人相伴吗?来找我做什么?我可不会娇嗲嗲地一口一个煌在洗澡,没空接电话!”
身后男人却低低笑开,闷闷的笑声回荡在胸腔,竟是说不出的磁性好听。
三两步上前,直接伸手将人拉进怀里,男人的动作强势而霸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头顶上方,夜辜星一瞬恍惚。
直到现在夜辜星才真的相信,这个男人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眼前,像王子一样,捧着玫瑰花束,说着晏晏情话,将她拥入怀中。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心里空缺的那个地方,究竟差了什么!
当她一个人穿行过陌生的城市,一个人行走在夜色弥漫的凄清街道;当室内的黑暗映入眼帘,一股深深的孤寂将她缠绕,夜辜星才明白,原来,无形之中,她已经逐渐习惯了男人的陪伴,习惯枕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习惯了依赖,她已经再也无法适应一个人的孤单生活。
一个吃尽了苦的人,突然有一天,捡到一颗糖,当舌尖适应了甜,如何还甘心回到当初吃苦的日子?
她已经习惯了安隽煌给的暖,又如何甘心再回到那些寒冷的日子?
所以,当她看见男人如天神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种暖,瞬间便从心底漫溢而出,丝丝攀爬上心尖,缠绕,纠结,竟让她鼻头发酸。
生气吗?
她不生气,因为她知道安隽煌是什么人,不会被其他女人诱惑,不会无缘无故不听电话。
她只是委屈!这种委屈在见到安隽煌之前很淡,淡得几乎可有可无,忽略不计;可是,在见到安隽煌之后,这丝淡淡的委屈却猛然发酵,然后瞬间爆裂开来,让她原本平静的思绪瞬间崩溃!
就像小孩子跌倒,哭得那么伤心,不是因为摔疼了,而是因为大家的心疼让他愈发委屈。
她推拒着,在男人怀里拳打脚踢,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平日的冷静、淡然、波澜不惊都被夜辜星抛到九霄云外,她现在只想发泄——
“你丢下我……你丢下我……”
伴随着粉拳落在男人身上的还有“你丢下我”四个字,力道更重,让他更疼,甚至,疼进了心里。原来她在意的,不是别的女人,不是他没接电话,而是,他留她一个人。
那一刻,安隽煌的心倏然揪紧,原来坚强如她,也会害怕孤独,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已经成为了她心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个认知让他既痛又喜,原来自己如此重要,原来她如此……孤独。
再也忍不住,将她牢牢扣入怀中,男人铁钳一般的双臂收紧,再收紧,似要将怀里女人揉进骨血,“乖,以后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相信我……”
夜辜星动作一滞,双眼袭上一层迷惘:“不会了……吗?”
“是,除非我死。”男人斩钉截铁。
两滴清泪自眼眶滑落,夜辜星反手回拥,“好,一言为定……”
原来,她一直都害怕孤独,即便用再坚强的外表去伪装,也依旧填不满内心。
像月下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她一直都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小时候,父母抛弃她,长大后,师父也离开了她,或许这辈子都注定漂泊?
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停泊的港湾,敞开怀抱,迎接她的到来,将来还会有两个可爱的小家伙,这辈子,她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奢望——或许能够一直这样幸福呢?
两唇相接的那一刻,所有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唇齿相接,温情弥漫,柔情缱绻。
夜辜星从不知道,原来这个霸道的男人也能这般温柔,舌尖扫过她口腔每一个角落,辗转,研磨,不复曾经两人亲热时狂戾的动作,他像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宛如他捧在手心的珍宝,爱之,惜之,重之。
一路纠缠着,两人双双跌倒在大床之上,男人眸光一紧,连忙手上用力将她托住,而自己也相当有技巧地倾身压上,既能软玉温香满怀,又能很好控制身体平衡,不撞到她凸起的小腹。
鼻尖相贴,呼吸缠绕,男子喘息粗重,女子双眼迷蒙,黑暗的环境下,只能借助窗外的月光彼此相视凝望,寂静的氛围,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将头埋进女人白皙温热的脖颈间,安隽煌轻嗅,茶花的香气萦绕鼻尖,清清淡淡,袅袅婷婷,“女人,我好想你……”
夜辜星莞尔,秀眉微挑,刹那间的绝美风情隐没于沉沉夜色之中。
凑近男人耳边,呵气如兰:“这句,也是溟澈教的吗?”
安隽煌一愣,抬首,撞进女子一双清泠黑瞳,继而浅浅勾起唇角,“肺腑之言,勿需教。”
言罢,作势俯身,便要吻她。
夜辜星眉眼微动,赶紧伸手截住男人的吻,“嘘!”有人来了。
安隽煌动作一顿,竟顺势将吻印在女子白皙温软的手心,眸底深处,一抹狡黠滑过。
夜辜星正聚精会神听着门外来人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哪有丝毫防备,只觉手心一阵温凉,低呼一声,条件反射似的收回手,怒目而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