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终焉
陆文昭把长长的戚家刀杵在地上，眼睛盯着一片落叶，不住地出神。
丁白缨坐在一旁，忍不住道：“师兄，我们为何不进去呢？都已经追到这儿了。”
陆文昭抬头看看前面的镇江县城：“不用追了，前面是大江盟的地界，沈炼他们插翅难逃。”
突然，城门大开，里面走出莫铁一行人。
陆文昭目瞪口呆。
“哟，陆兄啊，又见面了，正好有事请你帮忙。”
莫铁热情地喊着陆文昭。
“什么？你要我把他们送到扬州府？”
“对呀，你可是锦衣卫千户，有你坐镇，他们一路上都不会遇到麻烦。对了，还有这位武当高徒宫难兄弟，你也得好生照看着。”
说着，辛垂杨把宫难推到前面。
“信王殿下！”
陆文昭大惊失色，差点腿软下跪。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武当高徒？
“这是？”
沈炼三言两语就解释了宫难的来历，陆文昭的眼神瞬间变了，原来清风老贼打的是这种心思。
“所以陆兄，宫难就由你们送给信王殿下了，我来给你们断后，保证不会让大江盟追上你们。”莫铁保证道，“对了，事到如今，你不会再想着杀沈兄灭口吧。若是你真敢那么做，我可不会放过下一任皇上的。”
陆文昭满脸纠结地带着沈炼他们走了，裴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这样他就没办法找回陆文昭刺他的那一刀了。
莫铁回身，看着城里追出来的大江盟弟子，对一旁的清风说道：“李道长，听说排帮高帮主和大江盟有过交易，可惜还没正式加入你们的阵营就被我灭掉了。如今我再灭一个大江盟给你看看，让你见识一下高帮主的恐惧。”
说完折断了清风的手脚，扔到城墙根下。
为了不让清风寂寞，莫铁很快就把齐放扔到了他的身边，陪他做伴。
“齐兄，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唉，李兄，我们都看错了，此人从来就没有在世人面前使出全力。单论力道之强，我连他半招也接不下来。”
二人看着虎入羊群般的莫铁，默然无语。
大江盟弟子同仇敌忾，前有齐小天枉死之仇，现有齐放断腿之恨，个个奋不顾身，冲向莫铁。
莫铁觉得自己的身体隐隐兴奋起来，左手棍，右手刀，上下翻飞；铁棍招架，长刀杀人，越打越有感觉。尸体很快堆积成山，可城里还是有弟子不断地蜂拥而来，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齐放和清风的视线被尸山遮住，只能看到不断被莫铁扔过来的尸体，把这座尸山越堆越高，投下巨大的阴影遮蔽了他们的双眼。
城里弟子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还有崩溃的哭声和哀求，莫铁却没有说一句话。
等了不知多久，月亮都出来了，月光洒在面前十米高的尸堆上，映照着满地的血浆，齐放想起自己当年创办大江盟的初衷，不禁失神。
城里的喊声渐渐平息，又等了许久，莫铁出现在那尸山顶端，一步步走下来，拎着水袋一路冲洗自己的身体和兵器。
“李道长、齐盟主，活儿干完了，该你们上路了。”
莫铁来到齐放和清风面前，杀气森森地说道。
清风披头散发，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齐放看到莫铁也是一愣，双手撑着地面，向着城内爬去。
“齐盟主别这么费力，我带你去。”莫铁拎起齐放和清风，一个跳跃，便来到了第一座尸山顶上。
齐放的瞳孔猛然收缩，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但见这座尸山之后，竟还有许多座一般高的尸山，全被莫铁堆积在这条街上。
大江盟数万弟子都在这里了。
那些山上，惨死的大江盟弟子歪歪斜斜地扭曲着，碎尸诉说着不幸，血河满载了冤屈，齐放的眼泪不自觉地奔涌而出。
“齐盟主觉得如何，我看摆得还不错，回头一把火烧了，收拾起来也方便。对了，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在这世界看到的第一眼也是这样的场景，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如今再看，却有些怀念呢。”
莫铁拍拍齐放的脑袋道。
齐放声音沙哑地开口道：“你是个魔头！这么多条人命，你竟然下得去手！”
“别这么说，齐盟主，凡是逃跑的大江盟弟子，我一个都没追，这里死的都是想要取我性命的。我总不能不做反抗，任由他们宰割吧。”
清冷月光下，齐放和清风趴在尸山顶上，莫铁抬起一只脚，踏在齐放背上，说道：“好了，我也不多说废话了，这就送你下去见儿子。”
“咔擦”。
齐放的脑袋滴溜溜滚了下去，像一个欢快的皮球一路走远。
轮到清风，他突然开口道：“玉夫人到底在何处？”
莫铁弯下腰，看着清风的眼睛，说：“你问我吗？我可不会告诉你。”
“十五年前，”清风说道，“我曾在江湖上见到一个美丽的女子，一时动了邪念，将她**。原本想事后杀了她，没想到她功夫还不错，竟然偷偷跑掉了。后来我得知，她是春水剑派的天才弟子，便没有轻举妄动。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有没有死，现在在哪里？”
莫铁沉默几秒钟，摇摇头道：“不能，对于你这个禽兽，我觉得没有必要满足你的要求，上路吧。”
又一刀挥下，血溅如柱。
踢开清风的尸体，莫铁把他的脑袋寻个包裹装了，又找间屋子洗了个澡，连夜赶往扬州。
第二日中午，莫铁进入了扬州城。
慕容千秋得到消息，带着一群人在门口恭候莫铁。
“沈兄，你们都在啊，看来陆兄没有做冒险的事情嘛。”
听到莫铁的调侃，陆文昭满脸苦笑，他昨夜听了沈炼讲述的事情，意识到自己做的蠢事，懊悔不已。
莫铁递过来一个包裹，交给陆文昭：“诺，清风的脑袋，一并带给信王，也好交差。”
“慕容家主，大江盟已经不复存在，你最好现在就派人去接收齐放的地盘，可别叫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