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劝了句,“咱们要相信科学,闹鬼啥的,都是假的。”
  技术员代表这些当地警察,肯摇头解释了,“鬼湖是很奇特的地方,大雾天过后,会出现佛光,这么一来霞光镇也有一个传统,人死后要么土葬要么水葬,而水葬的地点就是鬼湖。”
  我懂了,心说这鬼湖就是个祭湖,甚至就是个“坟场”。我们去这里抓人,倒不是怕鬼,而是犯了当地的忌讳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咋办的好了,姜绍炎倒挺直接,只压着语调说了四个字,“出警,破案!”
  他这人,有时一严肃了,身上无形露出一种很强的气场。这四个民警被震慑住了,也陆续挪动脚步。
  派出所里只有一辆车,是猎豹吉普,我们这些人就都坐在这车上。
  姜绍炎当司机,有个民警比铁驴还胖,他坐在副驾驶上,其他算我在内的五个人,竟都挤在后座了。
  我们是穿插着坐的,但空间还是太小,我觉得自己被挤得好难受,尤其霞光镇路不好,这么颠簸来颠簸去的,我最后不得已,直接坐在铁驴腿上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我们出了镇郊,来到一个林子前。
  这林子让我感到很不自在,大半夜的,里面飘着一股股淡淡的雾气,有种阴森感。
  姜绍炎把车停下来,招呼我们下车,我猜要去鬼湖,我们就得徒步穿过林子了。
  坐车期间,我也跟四个民警随便扯两句,发现他们哥四个挺逗,分别姓赵钱孙李。我打心里也这么称呼他们了。
  姜绍炎先对林子观察一番,我看他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想啥呢,随后他叫我们出发钻林子,也下了一道命令,不许打手电筒。
  这么一来,我们纯属摸黑走。赵钱孙李都有点紧张,还有人把手枪拿出来。这举动被铁驴看到了,他立马说,“没我命令,你们不许掏枪。”
  乍看起来,铁驴有点欺负人,我却很理解,赵钱孙李的状态不行,遇到突发事件,尤其遇到魔心罗汉撇炸弹啥的,他们乱开枪,反倒伤了自己人。
  他们很听话,拿枪那位也把枪收好。
  只是我们刚进入林子没多久,这哥四个很默契的突然奔着一处走过去。
  姜绍炎又咦了一声,扭头看着他们。铁驴离我最近,我听他轻声念叨一句,“妈蛋的,这帮警察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
  姜绍炎挺聪明,先琢磨过劲了,对我俩摆手,说跟上去。
  这一下我们的队伍反过来了,成了我们仨跟随他们四个了,这样几乎横向走了百八十米吧,他们停下来。
  我看到这里还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两个字,“祭湖。”
  赵钱孙李拿出一副很恭敬的样子,对着石碑拜起来。我们仨也懂规矩,跟着一起拜了拜。
  但突然间,大胖子赵民警指着石碑后面喊了句,“那是啥?”
  我们注意力全被引过去了,等绕到后面一看,我愣了。
  这里有一堆老鼠脑袋,被垒成两层,摆的整整齐齐,下面六个,上面三个。
  下面六个老鼠脑袋都带着小帽子,我们拧开手电照着,发现这帽子做工很粗糙,却也能让人辨认出来,模仿的是警帽。
  而上面三个老鼠脑袋,什么都没带。
  赵钱孙李都不说话,我们仨不管那个,蹲下去,各自拿起一个老鼠脑袋观察着。
  姜绍炎突然嘿嘿笑了,只是笑声有点冷,又把三个不带帽子的老鼠脑袋握在手里,分别指了指我和铁驴。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点诧异有点恶心。
  我当然明白姜绍炎啥意思,也引用铁驴的口头禅,心说卧槽的,这又是魔心罗汉给我们的见面礼呗?
  ☆、第十九章 夜林诡秘
  这一堆老鼠头让我有了几个观点。第一,魔心罗汉嘲笑我们这些警察,都是胆小没种儿之辈;第二,他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行踪,不然戴帽子的老鼠头应该是四个,代表赵钱孙李,而不是六个这么多;第三,他知道我们要来,提早做了防范。
  这都反映出来,我们这次抓人,很可能是一场硬仗。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很沉闷。
  我们仨是没什么,赵钱孙李的士气有些低落,姜绍炎看着四个民警,突然嘿嘿笑了,站起身一脚把这些老鼠头全踢开,又摆手说,“顽童胡闹而已,不用在乎,继续深入。”
  我们又出发了,不过他们四个明显有种应付的感觉,在后面跟着。
  我想说点啥,却找不到话题。这样走了二十来分钟,或许是大家适应了这种夜林里的“诡异”,也没遇到啥危险,都放松下来。赵钱孙李还时不时低声交谈一番,这是好现象。
  可这种气氛并没持续多久,姜绍炎突然站着不动了,警惕的四下看着。
  我发现自打深入夜林以后,姜绍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不再是都市里那个懒洋洋的他了,反倒有种豹子的感觉,目光也很尖锐。
  他是带头人,这么一停,我们也没法走了。铁驴很配合姜绍炎,把卡宾枪拿了下来。
  我看姜绍炎就这么四下看也不说话,索性先问句咋了?
  姜绍炎嗅了嗅鼻子,回了句,“有妖气!”
  我听完第一感觉是跪了,心说妖气?亏他好意思这么回答,我们也不是演西游记呢,妖气怎么解释?另外这里是有点怪气氛,但犯不上有妖怪吧?
  铁驴明白姜绍炎的话,他扭头多说一嘴,“事物反常即为妖。”
  我回过味了,心说姜绍炎又用他的直觉告诉我们,周围可能有危险。我知道他的直觉很准,但他这么说也很容易让赵钱孙李再变得紧张。
  我扭头看看四个人,他们倒没我想的那么糟,这倒让我稍微松口气。
  我们干站了一会,姜绍炎摆手解除警报,说妖气过去了,带着我们上路。
  我也搞不明白,姜绍炎到底发现啥了。
  等我们费劲巴力的爬上一个山坡,我看着远处,那里有好大一个湖,只是被黑夜衬托着,乍一看湖水像是黑的。
  我猜这就是鬼湖了。姜绍炎让我们停下来,他从背包里拿出那个像手机一样的设备。
  他把设备打开,我看屏幕上出现一个坐标,东南西北都有,另外还有一个绿点一个红点。
  姜绍炎解释,绿点是赵四的位置,红点是我们所在地。还有一个数据指出我们距他有多远。
  我综合看了一下,他在我们西北角,离着有四公里远。
  我又大体一估算他的位置,心说我的乖乖,他岂不是在鬼湖之中么?难道他跟魔心罗汉会什么水上漂的功夫?还是说他俩正在湖中游泳玩呢?
  赵钱孙李是本地的警察,对鬼湖了解,有人解释一句,说鬼湖之中有个小山,还有个山洞,水葬的人都被安放在这里。赵四他们也该躲在此间。
  我们仨应声表示明白。姜绍炎一手握着这种先进的跟踪器,一边招呼我们继续上路。
  但我们没走几步呢,铁驴说了句,“嘘!都蹲下。”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听语气挺紧急的,我就急忙这么做了。赵钱孙李他们更有意思,有两个民警不仅蹲下,还直接趴到了地上,也不嫌丢人,抬个头紧张兮兮的看着。
  一时间焦点在铁驴身上,他是半蹲着,把手枪拿出来。这枪上还带着消声器呢。
  铁驴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跟我们说,“刚才那里有动静。”
  随后他举起枪扯嗓子喊一句,“谁躲在那里,出来!”
  没人回答他。我觉得或许铁驴看岔了,那里压根没人,又觉得宁可信其有,不然真有敌人,我们大意之下可就逗比了。
  过了三五秒钟吧,铁驴忍不住有下一步动作了,他用枪对着灌木丛前面,嗤嗤嗤的打了三枪。
  每一枪都落在地表上,激起一股烟来。
  我以为这三发子弹纯属浪费了呢,但在打完一刹那,灌木丛真动了,也不知道是啥东西,嗖嗖的往深处跑。
  我们没时间纠结这是不是动物,既然有东西逃了,我们最好是追上看看。
  没人发号施令,姜绍炎和铁驴带头,我们都站起来默不作声的往灌木丛那里冲。
  姜绍炎跟铁驴跑的快,我居中,赵钱孙李落后,尤其赵民警,因为长得胖跑的慢,处在最后面。
  我对这个胖子也是醉了,真不知道在霞光镇这种落后的地方,是什么东西把他养这么胖的,而且突然间,他还摔到了,惨叫一句,“妈呀,有鬼抓我脚,救命、救命啊!”
  我跟其他三个民警都扭头看了看,我相信自己没看错,赵民警确实往后退了一段。
  他本来极力想站起来,也想往前爬,实际却这么一直退后,只有一种解释,真有东西在拽他。
  我们几个全惊到了,因为赵民警身后没有人。我们也是人多,不怕什么邪门歪道,全都掏出枪,向赵民警赶回去。
  只是他就退后这么一下子,等我们过去时,他自己都能挣扎站起来了。
  他呼哧呼哧喘上了,我问他到底咋了。他倒真好意思,一手扶在我肩膀上,又一抬右脚,说刚才有一只手拽他脚脖子。
  我很不习惯他这么扶我,问题是不让扶,他单腿站不住。我耐着性子转移自己注意力,让他把鞋和袜子都脱了。有人拿出手电筒,照了照。
  我看的很仔细,他这脚裸白胖白胖的,一点异常都没有。
  我很想回答说他刚才多想了,但又一转念,亲眼所见那一幕又怎么解释?
  我上来较真的劲,毕竟自己也是外来的“专员”,没姜绍炎和铁驴的时候,我官儿最大。
  我就让这几个民警都找找,看有啥发现没有。
  我们一小批人热火朝天的在这忙活起来,没多久姜绍炎和铁驴都回来了。
  铁驴看我们的举动,他来气了,损了一句说,“喂!你们有病吗?我刚才说了,灌木丛有异常,不是这里,你们一群逗比在这儿找什么呢?”
  我知道他误会我们了,我凑到他和姜绍炎的身边,把刚才的事念叨一句。
  铁驴也不损人了,反倒拿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有这么邪乎的事?”
  姜绍炎很沉闷,低个头不知道想啥呢。
  我跟铁驴也加入搜寻的队伍,不过稍微找一小会儿,一无所获。
  姜绍炎回过神,也没啥解释,只强调既然没发现,就说明没事。
  我们继续奔向鬼湖,接下来走的路,没遇到啥岔子,等来到湖边,我一时间很蛋疼。
  我见到湖中心那模模糊糊的小山了,但心说怎么过去?别说在这种祭湖里游泳,打死我也不干。
  赵钱孙李又帮了大忙,有人告诉我们仨,就在不远处有几个石头房,里面放着几艘公用的木船。
  别看没往深了说,我却明白,这些船都是出殡下葬时用的。
  都这时候,我们不顾及这些,姜绍炎让四个民警带头,我们沿着湖边走上了。
  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我们来到石头房前。我细细一数,有四个石头房,每个房间里都有一艘木船,每个屋前都有一个简易的轨道。
  我挺纳闷,心说赵四和魔心罗汉要都在鬼湖中间的山洞里面,他们不用船,怎么进去的?
  我没法多想,我们一起忙活起来,推出两艘船,沿着轨道把它们滑到水中。
  我们七个人分成两组,我们仨坐着一条船,他们四个坐了一条船。
  还是我们仨带头。我们这艘船上,姜绍炎坐在前面,我跟铁驴并排坐在后面,默契的一起划桨。
  我发现夜里在湖中和林子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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