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一如现在,他觉得有危险了,宁愿放弃学医。
  他平常有多刻苦,褚老先生全都看在眼中……
  “师父……可有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还有……让人死得悄无声息又瞧不出来是中毒的毒药。”江鸿博没有说别的话,只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然后淡声问道。
  褚老先生冷哼了一声:“毒医谷连这样的毒药都没有,还敢叫什么毒医谷。
  左边儿药柜从上到下第二层第五格,把抽屉抽出来里面的暗格打开,暗格密匙是九宫格,你自己琢磨,弄得开你就拿。
  右边儿药柜从上到下第五层右边儿数第一格,规矩一样的。”
  这小子要的两样药都是好药啊,配料贵,还不易得,不能让他拿得太容易了。
  褚老先生想。
  “师父,这两瓶药效用分别是什么?”
  “你……”
  “暗格没锁?”褚老先生盯着江鸿博手中的两个瓷瓶,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这小子……就瞧见他拉了拉抽屉。
  “锁了。”江鸿博说。
  “密匙很简单,师父……密匙能换么?”
  褚老先生:……
  他不想说话。
  “我聪明师父应该高兴才是。”江鸿博道。
  褚老先生暗自吐槽,这那里是聪明,明明是妖孽好伐。
  想当初……他足足用了五天时间才参透师父药柜里的其中一个密匙,第二个密匙参透也用了他三天时间。
  就这样,他师父已经夸赞他,说他做得好了。
  脸疼。
  徒弟妖孽了到底是什么体验?
  痛并快乐着的体验。
  这小子啊……毒医谷搞不好真会在他手中发扬光大。
  “绿瓶的梦乡只一粒便能让人在半夜子时突发心疾而亡,蓝色瓶子的求仙能让人从内到外都痛痒难当,只求速死。不过越是求死,越是死不了,求仙能刺激人的食欲,并改善人的体质,让人能精精神神健健康康地被极致的痒痛折磨……”
  求仙……
  这名字取得真好,江鸿博发现越是毒性变态的毒药,它的名字越好听。
  “谢谢师傅。”江鸿博把毒药塞袖兜里。“这两种毒药可有解药?”
  “自然是有的,以后你自己练。”褚老先生道,妈的,他到底是师父,难道还缺了拿捏徒弟的手段?
  “我也不需要解药。”江鸿博道。“师父您歇着吧,我先出去了。”
  褚老先生:……
  别拦着他,他要打死这个孽徒!
  江鸿博拿了药就让下人套马车,他连回了老江家。
  “二爷。”徐婆子披了衣裳起来开门。
  “我大哥回来了么?”江鸿博问。
  徐婆子摇头:“还没有呢。”
  “太太睡下了?”
  “嗯,睡下了。”
  “不必惊动太太,你去睡吧,我在门房等着大哥。”江鸿博打发走徐婆子,就让送自己的车夫回褚老先生家。
  徐婆子忙帮他在门房烧了盆炭火,这才告退。
  江鸿博挺直了背脊坐在门房的椅子上,他眼眸低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在门房枯坐了一个多时辰,江鸿远才从赌坊回来。
  见开门的是他,江鸿远有些诧异。
  “你咋在这儿?”
  江鸿博仰头望着江鸿远的眼睛:“嫂子被欺负的事儿你知道么?”
  “你嫂子被欺负了?”江鸿远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
  江鸿博点头,见江鸿远着急回屋看林晚秋,他拉住了江鸿远:“大哥还是先来我屋一趟再去看嫂子。”
  他的态度相当反常,江鸿远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他回屋了。
  “大哥习武,应该知道此刻咱们说话方不方便。”鸿博关了房门,压着嗓子问。
  江鸿远凝视着他:“你说。”他现在耳聪目明,宅子周遭有啥响动瞒不过他。
  “绿色瓶子里装的是梦乡,人服一粒会在半夜子时的时候突发心疾而亡,蓝色瓶子装的药丸叫求仙,服下之后会让人的体质变好,饭量变大的同时让人痒痛难当,只求速死……
  大哥,欺负嫂子的人……
  不论是谁,让他死,或者生不如死,你能做到么?”言下之意,你不行,就我来。
  江鸿远黑着脸,劈手夺过两瓶药:“你该睡了。”
  “大哥,你是嫂子的丈夫……你得把他放在心上。”江鸿博望着他的背影道,江鸿远的脊背绷得紧紧的,他顿足,转头盯着江鸿博:“你嫂子,在老子心尖儿!”
  忽然有种……他对小媳妇稍又怠慢,弟弟就会冲上来把小媳妇抢走的危机感。
  江鸿远忽然狞笑了一下:“不管是谁打你嫂子的主意,老子六亲不认,通通弄死。”
  “大哥,这药只有这么些,想再有就得等我出师了。”江鸿博没有回音他的话,转而叮嘱起了别的。
  这两种药好,不过要用在刀刃上,别浪费了。
  江鸿远甩给他一个冷冰冰的背影,并没有搭理他。
  小媳妇的房门拴着,里面静悄悄的。
  江鸿远此刻虽然心急如焚,拿匕首把门栓撬开。
  用火折子点燃了床头的灯笼,入眼便是小媳妇缠着白纱的额头,而白纱上还透着血迹。
  怪不得鸿博说小媳妇被欺负了,甚至给他那么金贵的毒药,让他弄死作妖的人。
  她受伤了。
  还伤的是头!
  江鸿远抑制不住怒气,又不想吵醒林晚秋,他开门就要找徐婆子,找江财问个明白。
  这么大的事儿为啥没有人去找他,去跟他说?
  第259章 被打
  江财和徐婆子都被叫到了堂屋里,两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江鸿远压着声音:“太太出事儿了为啥不来赌场找我?”
  “回大爷的话,是太太吩咐不让去打扰你的。”江财抖抖索索地答道,大爷的气势太吓人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且……他即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大爷那刀子似的目光戳在他身上,隐隐的竟觉着胸口疼。
  “太太不让你们就不来找我了……”
  “远哥。”
  江鸿远刚站起来发飙,就听到门口传来小媳妇的声音。
  “你们都下去吧。”她对徐婶儿和江财道。
  两人忙垂着脑袋退下了,看都不敢看江鸿远一眼。
  江鸿远冲上去就把林晚秋打横抱起,三两步回屋将她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盖了。
  “怎么披一件衣裳就出来了?你受伤了,万一着凉了咋整?”他的声音柔极了,好像刚才在堂屋杀气四溢,一个忍不住就会发飙杀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晚秋有些心虚:“那有那么夸张啊,我就出来一下而已。”她本来打算不睡等着江鸿远回来就立刻跟他解释清楚,那知道到后来竟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你怎么了?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大夫咋说的?可要紧?谁欺负你了?为什么不让人来跟我说?”江鸿远一连串的问题甩了出来,他明明很着急,却要强压着情绪,尽量用最轻柔的声音去问她。
  这会儿的她,仿佛是濒临破碎的琉璃,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呼吸稍微大些都会让她彻底碎掉。
  “我没事,头上的伤是假的,正是因为没事儿,所以并没有让人去通知你。”江鸿远越是紧张她,她就越心虚,心里忽然有些后悔回县城的时候没让江财去赌坊找他了。
  “真的,我真的是装的。”她怕江鸿远不高兴,边说边解绷带。
  江鸿远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她的额头,发现的确如她所说,头上一点儿伤痕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
  但……
  怒火却腾的一下起来了。
  “既未曾通知我,那为何鸿博却知道?”
  好酸啊。
  大晚上的喝醋真的好吗?
  林晚秋被江鸿远的醋劲儿熏得牙根疼。
  “我让鸿博帮了我一个忙,拿了些东西去找褚老先生询问。”她吞了吞口水,人一点点地缩进角落,老老实实的回答。
  “等着我!”汉子极为压抑地扔下一句话就出屋去找江鸿博了。
  江鸿博还未睡。
  “你嫂子让你办的事儿办好了?”进门他就低声问。
  江鸿博点头:“嫂子给我的东西叫春娇……这种淫药民间没有,可能拿出春娇的有两人,一人叫蒋纵亭,他是田贵妃的人。一人叫谷林,是成王的人。”
  江鸿远闻言眸光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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