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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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云台。
  玉烟逛了一天的灯市,累的脚都快走不动了,没了元丹,身体的确很脆弱。
  好在上午宁无还陪着她下午又有事离开了,她也趁机将信给了凡人信差,并用重金让他快点送去,并许诺信交到白秋手里后还有一笔钱给他,那信使自然高兴,当即就打马离开。
  不知为什么,宁无好像总是很忙,而且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她想,这不过是因为自己刚重生吧,他还有那么点新鲜感,不知道何时又会原形毕露。
  不过,她倒希望他能如此,因为她想要在他化出龙形时取他两样东西。
  一是龙鳞,二是龙血。
  宁家都是黑龙,又多年生活在冥司火瀑,龙鳞是极厉害的法器,尤其以逆鳞和心脏处三片鳞片最甚。
  逆鳞她是不敢取的,因为龙之逆鳞,触之即死,倒不是这逆鳞有毒,而是逆鳞被拔会让龙暴怒,失去本性噬杀,她并不想死于龙爪之下,所以她只打那胸心脏处龙鳞的主意。
  至于龙血,她是为了躲避追踪,只要将龙血抹一点在身上,因为血脉压制,鬼差们就无法追踪到她,就连宁无他自己也无法判断,因为那是他自己的血,如此她就可以逃离了。
  而这些,都是以前与其他少君闲聊时得知的这一秘密。
  其实,这也不算秘密,毕竟少妃们都可以拿出来闲谈了。
  但她们敢这样闲谈,也不过是因为无人敢拔宁家的龙鳞取宁家的龙血罢了。
  可如今,她就要一试,不过试之前她必须恢复元丹,但能够让宁无主动现出真身又防备最低的方法她只知道一个,而这个方法一旦用上,现在的身体肯定是撑不住的,所以她才在昨夜提起元丹之事,就是不知何时他才会帮她恢复元丹。
  至于离开宁无后,她就要去找那一片石林,去找那个神秘女子,一来当年那女子护住了她清白,可见还是有人性存在。
  二来,她隐约极其那女子声音有些熟悉,和天后有些相似,但她又不能确认。
  如此便想确认一二,如果那女子真是天后,那很多她不理解的事,可能就会有答案了。
  到了晚上,宁无又回来了,他气色看起来不错,似乎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他最近好像很容易就开心。
  “什么事这么高兴?”她倒了热茶亲手放在他手里。
  宁无闻着清新的茉莉茶香,饮了一口后拿出一个白瓷瓶,然后倒出一枚朱红色的小小凡丸:“这是九转金丹,服下你的内丹便可重结了。”
  玉烟愣了一下:“这么快?”
  宁无道:“你昨夜说了,我便放在了心上,然后让人去离恨天宫求药,他们就给了。”
  玉烟看着那金丹:“可我听说金丹极难得,即便是九重天想要,也得提前告知,怎么少君你一求就有了?”
  宁无自然不会告诉她是闵序在这一千年里耗了许多灵力炼制出几枚,只盼有一日玉映能活着,给她补灵力用的,昨晚他就让人去求,没想到闵序轻易就给了,还让花花亲自送来。
  “我也是用了父君的人情,以后还是要还的,你服下吧。”宁无说着谎。
  玉烟也看出他在说谎,毕竟四百多年的夫妻,他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
  不过她现在也不会计较他的谎言是什么,当下元丹能恢复最要紧。
  金丹服下,元丹立结,只是她的身体一时承受不住,出现了血液沸腾之象,宁无自然会帮她,毫不吝啬的将自身纯灵渡过去,如此整整一夜过去,玉烟才安静下来沉睡过去。
  宁无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然后准备离去,玉烟却一把握住他的手:“少君,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臣妾有些害怕。”
  “放心,你已经不会有事了,且安心睡着,我去去就回。”他如今是冥君,冥司责任也不能推脱。
  玉烟似留恋的松了手,一如以往的顺从,让宁无并未察觉异样,甚至就不想走了。
  但他必须要回去一趟,眼下父君身体也稍稍恢复,还需他的修为做辅助。
  当他走到门口时,玉烟又轻声道:“那,你……你要早点回来。”
  宁无转过身,眼中温柔缱绻:“好,等我。”
  他想,往日的时光,终于回来了。
  回到冥司,宁钧也在练功,他的身体在慕婵的悉心照料下已经恢复许多,现在要恢复功力,还需同样拥有大悲之力的宁无辅助才行。
  “玉烟恢复的如何了?”宁钧问道。
  “记忆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元丹也重新结成,没什么大碍了。”宁无边为父亲渡灵力边回道。
  宁钧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不过你不要只关心她的身体,也要多了解她的想法,这孩子虽看着柔弱但心性刚烈,万一她记起前事,恐怕又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宁无回道:“是,所以孩儿如今没让她回冥司,身边又无能毁元神的法器,那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了。”
  宁钧叹了一声:“是要周全些才好,你们都好了,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才能安心啊。”
  “是。”宁无心中高兴,如今父亲大好,玉烟又回到了身边,他终于被天道眷顾了。
  第65章
  往生崖, 红宫。
  临祁听了属下来报,立刻眼神阴鸷的走进密室。
  今日他在红宫设宴, 却只有宗凌和玉承前来,而他要求娶的七公主据说到了宫门口却又跑了,而闵序也借口有事离开, 只留下玉承代替他。
  那宗凌和玉承,口如悬河滔滔不绝的拉着他说了整整一下午,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却又听临璎的人来报, 说她突然消失在宅子里, 并且寻不到任何气息。
  他知道临璎最近是玩的有些肆意妄为,他也曾告诫过她不要这样无所顾忌,毕竟这三界还是九重天的三界, 万一追究起来她也难逃罪责, 可她偏偏不听, 依旧我行我素。
  只是,这次突然消失,消失的连他也感觉不到,着实诡异。
  进了密室后,他站在万花镜前准备开启万花镜一探究竟, 又感觉身后像是有东西, 回头去看,却又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因为临璎不见所以疑神疑鬼?
  玉映站在他后面看着, 见他竟也能感应到她的存在,不由提高警惕,但同时注意力也被他面前半人高的铜镜所吸引。
  这铜镜,像极了她的藏天镜,不论材质还是镜面,只是大了许多,且花纹方向不同,藏天镜的花纹是由中心点向外发散,这铜镜花纹是由四周向中心点,是巧合还是本就有联系。
  临祁站在镜前,用血启动万花镜,不多久,镜面上便出现一个黑乎乎的画面,画面里起初什么都看不见,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有声音传来,呜呜咽咽的,似乎极为痛苦。
  “阿璎。”临祁惊叫一声,虽然看不见画面,但他能听出是妹妹的声音。
  他仔细向画面看去,猜测临璎是被困在一个什么黑暗的地方,这样可不妙,虽然万花镜能够看到未来,但如果临璎一直被困在一个地方,那万花镜还是会只出现同一画面。
  看来,今天的事绝非偶然。
  想到此处他立刻施术让万花镜展示自己的未来,很快镜中就出现画面,画面中,他狼狈的躺在地上,嘴里渗着血,身边站在一个女人,因为背对着镜子,他看不到她模样。
  镜中的场景就是眼下这个房间,也就是说有人要进来了,或者,已经进来了。
  他立刻祭出宝剑握在手里,竟也是一把寒铁剑。
  “原来这镜子可以看见未来啊,怪不得你们那么有恃无恐。”玉映收了藏天镜,好奇的向镜子走去。
  临祁见是她,神色一震:“你……你还活着?”
  玉映上下打量着镜子:“对啊,怎么,这镜子没有告诉你么?”
  临祁神色凝重的看着她:“临璎是被你抓走的?”
  玉映点了点头:“是啊。”
  “她人现在在哪里?”
  “丢海里了。”
  “告诉我地方。”临祁长剑指向她。
  玉映却头也不回:“你这镜子怎么用的,我也想看看我的未来。”
  临祁正欲发怒,但又想到刚刚镜中的画面,硬生生将怒气按捺住:“你想要报仇冲我来,放了阿璎。”
  玉映却依旧看着那万花镜,奇怪的是,她没有用任何术法,那万花镜的画面竟也在改变,画面中,弥漫着大雾,雾中,她躺在地上,身边一只金色的大鸟正伸出利爪要将她开膛破肚。
  她凝视着那只大鸟,她知道,那是鹏,闵序的鲲化鹏。
  原来未来的一天,他是要杀了她的。
  那镜中的大鹏鸟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突然扭头向镜外的她看来,金色的眼睛瞬间变成可怖的竖瞳,它在防备,更在随时准备进攻。
  可是,镜中未来的闵序,为什么能感应到现在的她的目光。
  临祁也看到了这一画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需要用血启动的万花镜,她却轻易就可以看见。
  “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嘲笑道。
  玉映叹了一口气,回过身面对他:“即便黄雀在后,我们也先把恩怨解了,我这里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向我父母家人忏悔道歉,然后你可以自己痛快做个了结,第二个,我动手,但过程可能有点残忍。
  临祁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刚才镜中,我可没有死。”
  说完他将手中长剑抛向空中,瞬间就变幻出数把长剑向她刺去,玉映也不甘示弱,玉髓也幻出无数抵挡住寒铁的进攻。
  闵序赶来的时候,偌大的红宫已经坍塌好几处,无数妖族想要去救自己的主人,可他们却被结界挡住,根本就进不去。
  宗凌也在围观,不时还拍着掌赞叹:“真没想到王姑娘竟能单挑妖皇,真乃人才。”
  玉承也在一旁附和:“这届妖皇不行,竟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唯有闵序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玉映结界虽在,但他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闯入结界中,只见红宫虽是一片废墟,但却没有任何打斗声,安静的可怕。
  他快速的在废墟中寻找,担心她是不是受了重伤,可不但她没气息,就连临祁也不见了。
  最后,他终于在一间靠在山体而建的房间里看到了她衣服上被撕下的碎片,地上还有着大片的血迹,但并没有看见人,唯有一面半人多高的铜镜掉落在血泊里,诡异至极。
  他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结界还在,证明人还活着,可人却不见了,且没有气息,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有什么强大的法器将她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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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云台。
  宁无不在,玉烟闲来没事,带人拘了许多美丽的鸟装在笼子里,教它们唱歌说话,数量之多,足有百余只。
  到了晚上,宁无瞧着一院子的鸟十分头疼:“怎么抓了这么多鸟?”
  玉烟回道:“也并未有什么,就是觉得它们的羽毛好看,准备过几天就放走了 ,少君要是不喜欢,臣妾现在就放了吧。”
  “不用,你喜欢就留着。”宁无并未在意,以为她只是无趣想找点事做。
  进了房间,侍女们亦步亦趋的跟着,玉烟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似是不喜。
  但宁无却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喜静,一向不喜欢被一堆人跟着,于是便让侍女们全都去了前院,并让她们没有传召不能靠近,如此后院就只剩下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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