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杨双河?他回不回,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云妮淡淡地问云霞。
  “怎么会没有?我看到了他,就会不开心的。”
  “他一回来,就会整天对我妈说:云霞都一把年纪了,还上什么学,让她二嫂给她找个婆家得了!”
  “我们煤矿这么多工人,趁早给她选个好的,挑晚了的话,就剩下些歪瓜裂枣的,日后她就知道后悔!”
  云霞愤愤不平地用力扎了几针,又差点扎到手。
  “就是,也不知道他这个干部是干什么的,他整天关心人家结没结婚,难道他的工作是做媒婆?哈哈哈……”李红梅随声附和云霞的话。
  “还有你那个二嫂,依依妖妖的,整天装做娇娇滴滴,跟那啥啥张秀丽一个德行,我看着眼晕得紧。”李红梅向来不喜欢小鸟依人型的女同志。
  “呵呵,她也没要求你喜欢她呀!”云霞从鼻子挤出这两句。
  这个二嫂,就是那次来家里做客的童淑英,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煤矿女同志,云霞也不喜欢她。
  “说来也真是稀奇,杨双河他明明就和新峰村的陆梅梅订了亲,可是转过头来却是和这个童淑英结了婚,这样也行?”李红梅一直很纳闷这件事。
  做为一个合格的小喇叭,有些不能说的话她不会说,但是如果不让她知道,她会挠心挠肺地觉得难受。
  “问题是我们也不知道呀,能告诉你什么?”云妮也很无奈:
  “她们家匆匆忙忙地派人来说取消婚约,我大伯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哪里又敢问人家原因?甚至连原来订婚时给人家的东西都不敢过问。”
  “就是,照规矩是女方先提出取消婚约的话,就要把下聘的小礼送回来,可是我妈屁都没敢放,也不知道她哪根筋被烧到了。”云霞疑惑不解。
  “红梅啊,你说你姐和我哥,都老大不小了,还没结婚,你姐有说什么吗?”云妮把李红梅拉在板凳上,让她坐下。
  “我昨天去港务所看她,也问她了,她说上次回去,李队长跟她商量,打算趁元旦你哥哥回来的时候,让他们俩结婚,我姐说随李队长做主。”李红梅坐下来挠了挠头:
  “你不问,我都差点忘记告诉你了。”
  “这样看来,元旦就会办喜事了。”云妮略微沉吟:
  “那么这几天,我家里也该有人来随通县来买缝纫机和手表了,就不知道是派谁来。”
  缝纫机票和手表票云妮早已经让梁日红给她弄来了,就等着他俩都有空结婚的时候买。
  没错,要等他们有空,李红燕倒罢了,随通县港务所的同志结婚都会有婚假,她随时都可以请到假,可是杨三湖两年前跟着伍再奇去当了兵,一直没有探亲假,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伍再奇和三湖都是分在同一个部队,那个部队所在地距离随通县大约有三百里左右。
  按照小九的飞行速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达,因此只要伍再奇有空,他就提前写信告诉云妮,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云妮趁着晚上出去,给他带上些煮好的肉,天亮之前再赶回来。
  这两年,两人实际上也没见几次,主要是伍再奇和三湖一入伍,就锋芒毕露,两个人都被当做重点培训对象,伍再奇想找空闲时间,实属不易。
  付出总有回报,两年的艰苦训练和自身不俗的实力,让他们在一众新人中脱颖而出,两年后的今天,伍再奇已经领中尉衔,任职排长,而杨三湖,则当上了副排长,任少尉衔。
  夜已深,三个女娃各上各床,云妮进入了空间,例行检查了一道自己地里的庄稼,就再次进入修炼状态,这几天,她隐隐约约把感觉自己又到了一个小瓶颈,估计是要突破炼气三层,冲上第四层了。
  灵气按照既定的路线,循环往返,周而复始,每经过一次,经脉都有着细微的改变,如果不是云妮超强的感官,她也感觉不出来。
  云妮心中微动,沉心静气,让灵气不疾不徐地继续运转。
  以她原来的经验,她知道,如果自己喝下一滴万年钟乳,强行运气冲关,也许今晚就能冲上炼气四层,可是这样冲来的结果,会有些不牢固,还不如再蓄势一段时间,水到自然就能渠成了。
  第二百零二章开门的狗
  第二百零二章开门的狗
  云妮退符收功,趴在她脚底的闹闹也摊平四肢,似乎在伸懒腰。
  这些日子,一到晚上,它就自觉地进入云妮的房间,再让云妮带到空间里,好吸收她修练时逸出的灵气。
  “闹啊,你算是赶上好时候了,我堂堂御兽宗小门主,什么时候身后带过你这种寻常的兽?想当年,等着我钦点的神兽,能从山门排到峰顶,嘻嘻,你说你是不是运气挺好的?”
  云妮下了贵妃椅,蹲在闹闹面前,看着它充满灵性的眼睛,戏谑地对着它说话。
  “呜呜……”闹闹拿它硕大的狼头轻轻挨了一下云妮的手。
  “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撒娇?”云妮曲起食指,弹了一下它的头:
  “说起来,你也有好几岁了,是不是该回山上成家了?”
  “呜呜……”
  “啊?你看不上飞龙山的小公狼?那怎么办?我上哪里弄一头你能看得上的?凑合着点呗!”云妮无奈地拍拍额头。
  “你看,这人世间很多夫妻也是不相配的,你前几天没听红梅说的:巧妇伴拙夫,牛粪上栽鲜花,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啦。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们狼?降低点要求吧!”
  “呜呜……”
  “你还委屈上了……”
  一人一狼就着这狼生大事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最后闹闹双前肢举高,把头埋在自己的前肢下,云妮才罢了休。
  第二天一大早,云妮就被窗外的嘻笑声吵醒,她睁开眼睛,四周还有些朦朦胧胧。
  她缓缓地拉开纱帐,看到床头上的梳妆镜里,一个少女神情慵懒,青丝披肩,她朝镜子里的女孩嫣然一笑:“杨云霓,加油!”
  换好了衣服,云妮打开房门,闹闹“唰”地一下,窜了出去,它径自走到院子大门处,两个前足搭上大门,嘴巴轻轻一推,院子大门“咿呀”一声,被它打开了。
  院门外的小彪彪,还在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敲的门口,已经自动打开了,他也不惊讶,轻轻拍了拍闹闹的头:
  “谢谢你帮我开门,闹闹。”
  闹闹也没理他,径直出门,划地盘去了。
  小彪彪进得院子,看到狗蛋和李红梅已经开始蹲起马步,他着急了:“嗳,嗳,你们俩老是这样,天天比我早,还能不能愉快地练功了?”
  “谁让你磨磨蹭蹭的?我早就听到你妈喊你起床了。”狗蛋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才回答小彪。
  “就是!就是!”李红梅也幸灾乐祸地说:
  “老是喊不醒,下次让你妈把水淋到你头上,看你还不醒,一日之计在于晨,懂不?”
  “红梅姑,你教训别人的时候,能不能摸摸你的心再说出来?往天是谁总喊不醒的?”狗蛋无情地揭发她。
  “两个坏人!”小彪嘟囔了一句,自动找个角落扎起马步来。
  “小彪,你给我们说说看,昨天那个同学欺负你,你为什么没还手?”狗蛋一脸的八卦。
  李红梅也惊讶了:“哎哟喂,我的彪彪,你也太逊了吧?伟人怎么教导我们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小彪彪摇头:“红梅姑,你这是叫我打架呢?那是个女孩子,云妮姑姑说,不能打女娃娃。”
  “啧啧……”李红梅摇头:“现在的女娃真是凶,连男娃都敢欺负。”
  “红梅姑,村里的大牛爷爷告诉我,你从小就专门欺负男娃。”狗蛋“呵呵”一笑,铜铃眼笑成了一条缝。
  扎了三十分钟,小彪彪腿开始有点抖了,圆姑到堂屋看了看时间,宣布他的时间够了,让他停下休息。
  “唉,外门弟子就是好,什么功课都比我们的少。”李红梅羨慕地看着小彪站了起来,然后看他走到树底下,铺上一张草席,开始了内功的练习。
  时值十二月,夹杂着一丝丝冷意的风不停地吹进这个小院子,让人感到这凛冽的寒意能沁入骨髓。
  圆姑看着他们摇摇头,这两年来,只要是没有放假回和平村,几乎每天他们都这样早起练功,下雨天就在堂屋练,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了下来。
  圆姑心中叹息,手上却加快了做饭的速度,这时云霞也起来了,正帮她烧火。
  过了半个小时,云妮宣布结束的时候,小彪彪向她躹躬道别,回家吃饭去了。
  李红梅和狗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他们就地休息了一下,轮流进澡房洗了个澡,才开始吃早饭。
  圆姑蒸了馒头,煮了腊肉稀饭,炒了一碟萝卜干,还炒了一碟大白菜。
  伍再奇以前曾经交代过她,做饭的要点是:早餐要吃好,中餐要吃饱,而晚餐吃少点,就没有什么要紧了。
  腊肉家中是常备的,云妮每次回和平村,都能带上许多回来,说是上山打的。
  家里的吃食是云妮在管,厨房里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没有了,第二天云妮就补上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女孩什么时候买的,她房里的储物罐似乎什么都有。
  在这全民缺衣少食的年代,这个院子的日子过得并不差,她谨记伍再奇的话,出门了就尽量低调,不谈论家里的事情。
  就算迫不得已要和邻居打交道,她也是学着别人说些同样的话题,比如家里怎么样节约粮食,怎么样种青菜能高产,因此,两年下来,这个院子也并不惹人注目。
  吃了饭,上学时候到,狗蛋自己找小彪,两小一起跟着彪妈上学去了。
  他们俩同在机械厂的育红班上大班,狗蛋是彪妈帮忙进去的,不然的话,人家只招厂子内部员工的子弟,他狗蛋还没资格上呢。
  两小一个穿着一身军装,一个穿着没有补丁的蓝棉袄,小身板挺得直溜溜,都剃了整整齐齐的西瓜头,一双眼睛扑闪着机灵的光,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
  实在是十二月的小孩,大部分都是鼻涕娃,哪个不在鼻子下挂两条或黄或青的鼻涕?那鼻涕还会随着呼吸,一进一出。
  小彪和狗蛋,自从练了功,这两年基本上没有感冒过,乐得彪妈一个劲地总夸云妮。
  狗蛋走到育红班,先是跟彪彪妈道别:“阿姨再见,谢谢你送我上学。”
  挥手告别彪妈,狗蛋和小彪都站到了大门口,迎接来上学的小朋友们。
  他俩都是大班的,而且比别的小孩懂事成熟,所以他俩都是老师的小帮手,如果有不听话,蛮横的小孩,两个人会有自己的办法,让他们乖乖地听话。
  可是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就在昨天,他们快回家的时候,正在吃老师分下来的半个苹果。
  其中有一个小女孩是新来的,她把自己的苹果吃完了,居然伸出手抢了小彪已经咬了一口的苹果,小彪彪登时惊呆了,他回过神正打算抢回来,那个女孩已经一口咬了上去。
  第二百零三章虐待儿童
  第二百零三章虐待儿童
  惊呆了的小彪刚想把苹果抢回来,那个女孩子居然把鼻涕撸在了苹果上。
  小彪看到那管黄鼻涕,又看看那个女娃用来擦鼻涕而显得锃光瓦亮的袖子,他默默地走开了。
  今天一早,站在门口迎接同学的小彪又看到了那个小女孩,他下意识地往老师身后一躲,在老师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齐耳短发,鼻子下照例是两管鼻涕,小彪看见她突然间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呆在原地两秒钟。
  小彪看着她的鼻涕一直流到嘴巴边,只见她伸出舌头“哧溜”两下,把鼻涕吃了下去,小彪抖了两下,往老师身后躲得更严实了。
  “哎哟。”老师也看到了这个女娃的动作,她诧异地说:“乔回花同学,鼻涕可不能吃的,要擤出来,你没带小手帕吗?”
  “带什么手帕?那是资产阶级娇小姐的作派,我们无产阶级的接班人,怎么能做这种事?”随同小女娃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责备地看了一眼老师,似乎老师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
  老师被噎了一下,没敢再出声,中年妇女没有放过老师,她牵着女孩的手,走到老师面前:
  “你是小花的老师吧?你说的鼻涕不能吃,我们也是赞同的,可是小娃娃肚子饿呀,要不,今晚放学,你多发点吃的,让她带回家,这样早上能顶顶饥,她就不会吃鼻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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