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这位唐先生难道不走?”沈兰彻笑着看向唐卜驿,翠绿闪过,瞳孔紧缩,眼眸微眯,语气顿时变得冰冷阴森,叫人听了不寒而栗。
  唐卜驿却是不高兴,谢梓瑾都没说什么,他倒质问他起来了!
  他不过是救了梓谨,还真自以为是,把自己当个人物?
  一向衣冠楚楚的贵公子说起话来自然温和,可他却真叫眼前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与轻视给挑起了一丝怒气,开口便再没了向来的温和:“我走不走,还轮不到你这个连名字都不敢告知的人来质问。”
  “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想来唐家大少应该不会对一个平民百姓叫什么有兴趣,你说呢?”沈兰彻嗤笑,由高处垂眼轻蔑的看着唐卜驿,嘲讽的说道。
  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看向唐卜驿伸进裤袋的右手,没有血色的嘴角轻蔑之意突显,这点小把戏他也好意思拿的出手?语气愈发的刺人:“而且,你也别自作多情。毕竟,你走不走跟我有何关系?我呢,只不过是担心小谨的人身安全,就怕别有用心之人趁虚而入。毕竟世道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屑再看的沈兰彻便转看向一旁默不吭声的谢梓瑾。
  “你……”唐卜驿和善的面庞再也维持不了的破碎了开来,咬牙切齿之意更是满满,可是说出的话却是一副大人不记小人之过的意思,“你,我不想失了身份在这儿跟你计较。”
  “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是在吵架的意思?至于吗?”谢梓瑾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格外头疼的说道,“吵的我都头疼,要不你们索性一起走,省的互相猜忌,而且想吵正好可以到外头吵个痛快,我也省的烦心。”
  说着,谢梓瑾便走到门口,将大门大大的敞开,伸手指向门外,准备将他们一股脑儿的都请出去。
  第46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唐卜驿虽然心底再怎么不悦,也不会当着谢梓谨的面明显的张扬露出,他傲慢的瞥了一眼一旁的沈兰彻,走到谢梓谨同她温和又略有抱歉的说道:“梓谨,那我就先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这几天比较忙,可能抽不开身来看你,你别放心上。谢二老爷八十大寿那天我会过来接你,可别忘了。”
  谢梓谨点点头,声若夜莺,脆丽迷人:“以工作为重,这些梓谨还是明白的,自然不会怪卜驿哥哥的,雪那么大,卜驿哥哥你路上一定要小心点。”
  “那我就先走了。”唐卜驿看了她许久,没什么异常,于是抬脚离开,到了门外,他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里头没有动的沈兰彻。
  “小谨,我也回去了,不然外头的唐先生可是不放心离开。”沈兰彻眼神没有迟疑的撇过唐卜驿,停留在谢梓谨那张粉嫩的小脸上,笑着说道。
  “嗯。”谢梓谨伸手朝外挥了挥,示意他赶紧。
  沈兰彻笑着出去。
  谢梓谨见两人都出了自家门,一点也没客气的立马就合上了门,猛地一声巨响,惹得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去。
  许久,唐卜驿转移视线,停留在沈兰彻身上,性感的欲叫人亲吻的唇瓣缓缓张开,没有温和,只剩威胁:“梓谨不是你可以觊觎的,你最好有自知之明,离她远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唐先生,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小谨身上又没贴着你‘唐卜驿专有’五个字儿。况且,华夏向来不是有句古话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如此,我凭什么不能?”沈兰彻左手微微抬起,右手示意性的拉了拉袖口,唇角勾起轻蔑的嘲讽,声音愈发的低沉,“再说了,便就算小谨已经嫁人了,只要我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这么跟我说话,你难道就不怕我让你在升州没有立身之地?”唐卜驿怒火冲冠,双手紧握成拳,愤怒之意彰显。
  “刚才不都说了?唐家大少!有本事你尽管放马过来,沈某人在此恭候!”沈兰彻愈发张狂的笑,看着唐卜驿像被激怒的小丑样,他反而觉得没有意思,笑意也渐渐的淡了下去,语气一扬,赤裸裸的讽刺便脱口而出,“对了,奉劝唐家大少一句,你若是想算计人,至少动点脑子,来点高大上的,也好叫我开开眼。这些个偷鸡摸狗的玩意儿拿出来你也不怕丢人现眼,自讨没趣!”
  说完,沈兰彻觉得不过是些个口舌之争,倒也没意思,于是也不再同他瞎扯,垂了双手自然的摆动,走向对门,打开房门,进去。
  又是猛地一记关门声,偌大的空间只剩唐卜驿一人,在听了沈兰彻走之前的最后一番话,他温和的隽秀面容彻底被撕裂,顿时变得扭曲无比,叫人不敢目睹。
  唐卜驿缓步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给打开,顿时寒风袭入,刺骨冰冷。他望向窗外,银装素裹,向来似水般温柔的双眸变得阴鸷毒人。
  视线渐渐被雪花遮的迷蒙。
  他自认没有在谢梓谨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他又是如何发现的?
  许久,唐卜驿才将先前一直放在裤袋中的东西拿出来,伸手到窗外,将外头的包装纸给打开,里头露出白色的粉末。
  这,是他这次来,最重要的目的。
  他本想借着和谢梓谨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的说头,借机勾起她对他的思念与爱恋,而后同她共饮一番,便可趁机将这迷情之物倒入酒中,待她饮了,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静静的看着粉末随着风雪起舞,不过转眼的时间,便消失无踪,与雪融为一体,分不清你我……唐卜驿却是自嘲的笑了,那人说的没错,的确是些个偷鸡摸狗,不上门道的玩意儿,他堂堂唐家大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竟想要靠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得到梓谨?
  唐卜驿渐渐的松开了手,轻薄的纸张立马没有了牵扯,随风飞舞,愈发的远,飘向遥远的天际。
  便是下三滥的手段,他想也是想了,又如何,家里那些个堂兄弟哪一个不是豺狼虎豹,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好一拥而上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他已经没有退路,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得到谢梓谨,必须得到她的一切。
  眼前的情景慢慢的重新变得清晰起来,阴鸷的双眸愈发的坚定,唐卜驿朝着两扇门分别看了眼,隐去了浑身的不满与愤怒的情绪,而后离开。
  谢梓谨在请出了两人后,一直没有离开门口,而是透着门内的猫眼朝着外头看,直到确定唐卜驿离开,她这才重新打开门,出来。
  朝着一旁的电梯看去,电梯在下降。
  谢梓谨这才满意的朝着对门走去,她按了门铃,可是却不见沈兰彻出来开门。咬咬牙,心里不自觉的便猜测着他是不是在计较,越想越觉得该是这样的,谢梓谨再也顾不得形象,伸手便朝着门大敲,只听门上发出阵阵声响。
  “你怎么这么慢?”见门被人从里头打开,还没见到沈兰彻的身影,谢梓谨迫不及待的伸手便将门快速的往里头去推,径自进去,不满的抱怨道。
  门里的人迅速的从门后出来,谢梓谨一个惯性便向前倒去。
  沈兰彻伸手勾住她纤细的腰肢,抱在怀中,笑道:“你不是刚把我赶了出来?怎么现在这么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
  “你放开……”谢梓谨软糯着,伸手便抓住他的双臂,用力想要将其从自己腰上扯下。只是,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这手臂抓在手里却好硬好结实,她根本没能移动半分。突然联想到那天,他那般嚣张狂妄却潇洒不带拖泥的动作,她倒也不觉的有多么奇怪了。
  沈兰彻将拥着的手臂愈发的紧了些,将她贴的自己更加紧密。低头凑在她的耳畔,鼻间传来撩人发香,他轻言轻语的说道:“刚才那姓唐的,你是不是该想番说辞,跟我解释解释?”
  暖人的气息不停的侵袭着谢梓谨的耳朵,时不时的蛊惑着她,不一会儿,耳朵便充了血般的通红起来,她只觉得耳内瘙痒阵阵,格外难受。
  “说不说?”见怀中的人儿不吭声,沈兰彻伸手扶上她的后颈,婆娑抚摸,指尖感受着那丝丝细滑。
  “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还用得着我说吗?”谢梓谨顿时感觉一阵鸡皮疙瘩,不由得便颤栗,他的手真的好冷,冷的不像常人该有的温度。
  谢梓谨动也不敢动,她感觉着沈兰彻的手滑过她纤细的脖子,转到身前,轻轻的抚摸着她清晰分明的锁骨……慢慢的,他那逐渐染上暖意的指尖滑过她的下颚,停留在她的唇瓣之上,只听得他不徐不疾的说道:“我看到的是怎样的?不如你跟我说说?”
  他的话听着好似冰冷,可是她仔细听着却觉得里头充满着笑意。
  谢梓谨刚想低头去看那停留在自己唇上的指,却猛地被沈兰彻勾住下颚,微微向上提起来。她双眸不自觉的便对上他那迷人的眸子,只一眼,她却吃了惊,小嘴微张,脱口而出:“你眼睛不是黑色的吗?怎么变成绿色的了。”
  “之前戴了隐形眼镜。”沈兰彻微微一笑,见被自己蛊惑的不自觉的点起头,他只觉得此时此刻的谢梓谨顿时变得呆萌起来,骨节分明的食指触碰上她高挺的鼻梁,轻点了下,蛊惑道,“小谨,不能转移话题哦!”
  第47章 调戏不成反遭戏
  “我才没有……不过,你不是华夏人?”谢梓谨抬头嘟嘴,小脸上写着“你冤枉我”的字样,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立马一脸惊奇的朝着沈兰彻问道。明明他看起来跟华夏人没多大的区别,无非个子比一般人高了些,五官比一般人分明深邃了些,瞳眸是绿色的。
  感觉到沈兰彻环着的双臂愈发的紧实了些,谢梓谨不由得在他怀中娇气挣扎,好声好气道:“让我解释唐卜驿的事情,你总得放开我,让我好好说,是不是?”
  沈兰彻见状松了松双臂,却始终让她处在自己双臂之内,看着孩子气的谢梓谨,他只觉得她活力四射,一股子由心而散发出的朝气,不知不觉的就感染了他。
  池铭泽说的没错,她还年轻,十八岁,正是如花般绚丽绽放的年纪。
  而他,却是身心已疲。
  沈兰彻微眯起眼微微垂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亮堂顿时散去,只剩幽暗。
  谢梓谨望着沈兰彻,便瞧见他原先还有些温和中带着戏谑的眼神恍惚之间变得幽深起来,他好像在看她,却有好像是在透过她看其他的什么,叫她瞧着便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看的她实在难受的低下了头,只留黑黑的发顶对着他。
  许久,沈兰彻终于松开了禁锢有力的双臂,放开了谢梓谨,转身率自走进里头。
  被遗落下的谢梓谨只听得耳畔传来他幽幽之声:“算不得上是……我母亲……她,是比利时人……”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轻,轻的叫人不经意之间便能忽视掉。
  不知为何,谢梓谨听着,只觉得里头有满满的都是失落与哀伤,甚至于绝望,那么哀绝的话语是她从未听到过的,叫她不由得便要湿润了双眸。
  沈兰彻坐到沙发上,侧头却见谢梓谨傻傻的愣在原地,她垂挂着的小脸上头布满了哀伤之意,凤眼好似要落泪,迷茫的看着眼前。
  他顿时便皱起了眉,刚才他好像不自觉的便想到了母亲,一时间难以自制,似乎影响到她了。随意落在双膝上的双手随即交叉紧握,白皙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有多久没有想起母亲了……
  那个自愿一生都被囚困在阁楼之上,在无限苦等中慢慢绝望死去女人,她至死可曾恨过那个莺里来燕里去,薄情寡性的男人……
  慢慢回过神的沈兰彻见谢梓谨眼中略带惊恐的看着自己,于是将满身阴冷戾气散去,转而笑意,温和的朝她说道:“怎么傻傻的呆着不进来?”
  “哦!”谢梓谨没有办法拒绝的点点头,她慢慢的挪步朝着他走去,双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文弱书生,却阴晴不定的男人。刚刚她明明感觉到了空气凝滞,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咽喉,喘不过气,有种即将窒息死去的恐怖感。
  他,太危险。危险的便是丛林猛兽都不及一分。
  她,想要攀附他,利用他,这样的别有用心究竟有没有错?
  “坐下,然后好好解释解释。”见谢梓谨走到身前,沈兰彻微微撇头到一旁的沙发示意她坐下,清冽的话语却是冰冷动人,他清晰的看到她眼底那抹一闪即逝的犹豫不决。
  谢梓谨像个木偶,沈兰彻一句话的指令,便规矩落坐在他的对面。
  “说吧,从头到尾,从始至终。”沈兰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她说,他其实已经将唐卜驿的身份查得个一清二楚。谢梓谨知道的,他全知道;谢梓谨她不知道的,他也知道。也许,他只是固执的想听她亲口说她跟姓唐的之间的纠纷过往。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谢梓谨看着对面静坐等待的沈兰彻,实在是纠结,但见他严肃之意,倒也停住,将自己跟唐卜驿之间的过往说了个一清二楚,除了她重生这件事情。
  待谢梓谨停下,沈兰彻冰冷唇角微扬,轻吐一句:“青梅竹马?”他细细咀嚼着叫人无限遐思的四个字,眼带不明笑意的望着谢梓谨,语气微微上扬,似是而非。
  “这个……那个……好像就那么一回事……”谢梓谨想要否认,可是怎么都不知道该如何否认,值得诺诺的应下了,但见沈兰彻脸色不佳,赶忙朝他表明,“那都是周围的人那么说的,我绝没那么想。而且,你瞧我对他的态度,像是对竹马应有的态度吗?”
  沈兰彻点点头,嘲弄的说道:“怎么看都像。你是怎么称呼那姓唐的?‘卜驿哥哥?’听着便好不亲密。”说话间便是语气,都模仿的跟谢梓谨她分毫不差。
  “这……这不是习惯了嘛!”谢梓谨实在无语,只觉得顿时天雷滚滚,但瞧着他眼底一闪即过的笑意,顿时恼火起来,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想了想,谢梓谨努力控制躁动的情绪,转而一副好脸色的朝着对面的男人调戏道,“你这是在吃醋?要不,我也这么叫你可好?”
  “彻哥哥……”软糯的嗓音如同猫儿,刻意叫她上扬的语调,格外的诱人,勾人心魂,顿时便叫人酥了身子。便是向来清心寡欲的沈兰彻,也不得不承认他被她这么勾魂一叫,给叫得心痒难耐。
  瞧着眼前这个自认得了逞而偷笑了起来的小女人,她的笑就那么不知不觉间的荡进心湖,撩拨了心,沈兰彻只觉得自己浑身变得滚烫灼人起来。
  沈兰彻努力克制内心骚动,面不改色,依旧一副翩翩贵公子样,勾起唇,缓言漫开:“是挺不错。不过我想,若是把这‘彻哥哥’改成‘好哥哥’,我会更满意!乖猫儿,重新叫一次。”
  谢梓谨本以为自己能够扳回一成,谁知道……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她怎么心存侥幸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调戏不成反遭戏……
  她赤裸裸的,再次被他调戏了!
  “乖……”沈兰彻再次哄道,他浓眉之间也泛起柔柔的涟漪,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翠眸微合,露出浓浓笑意,绯然唇色,嘴角依旧噙着一丝清浅微笑。
  谢梓谨咬咬牙,比起双眼,狠下心一不做二不休的叫了一句:“好哥哥。”平淡,无味。
  “不对,调调差了十万八千里。”沈兰彻摇摇头,格外不满意,“要软软的,糯糯的,再添上些勾人魅惑……就像刚刚那样才对。”
  “沈兰彻,你够了……”谢梓谨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顿时跳了起来,却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些,于是又坐了下去,却是不满的自喃,“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好嘛!”
  “咱不说了,你继续。”沈兰彻见好就收,不再戏谑她,而是正经了起来。
  “唐卜驿他看起来温和善意,说到底不过就是一只披了羊皮的狼,贪心的想要将谢家给吞进肚子。一个私生子想要我谢家?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也不怕把肚子给撑破了……”谢梓谨咬牙,神色微恙,双手紧握,指尖狠狠的嵌入手心。想要她谢家,那也得过了她谢梓谨这关。
  害她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绝不会。
  沈兰彻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望着她。但见她提起唐卜驿便浑身竖起倒刺,像个防备十足的刺猬样。她眼中十成十的想要抽了对方筋,剥了对方皮的恨意叫他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样的深仇大恨若是没有报复成了,是绝对不会散去的。
  只是,她一个年纪轻轻的,谢家人手掌心上呵护长大的小姑娘,怎么有着如此的深仇大恨?
  可这眉眼,语气之间所展露出来的咬牙切齿,又不像是作假?
  她究竟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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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珍珠~人鱼之泪】【13857413193】的钻,么么哒!默默看文的菇凉们,咱“吱”一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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