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江心澄感觉自己就像刚刚学会接吻还不会换气的小男生一样,被亲得喘不过气来。
  漂亮的绯红顺着眼尾一路蔓延至脸颊和脖颈,江心澄挣扎着侧过头,试图呼吸新鲜空气,却很快又被古灵顺着下巴找过来,重新堵住嘴唇。
  这一吻持续的时间长得超乎江心澄的想象,尤其是不能呼吸的痛苦,让江心澄在结束后第一时间开口道:“你看过那个情侣接吻,女子被亲吻致死的新闻吗?”
  古灵点头。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防范一下。”江心澄义正严词道。
  “可是那不是因为被亲到了颈部重要穴位?你又不喜欢咬我脖子,没事。”古灵大方地挥挥手。
  “我有事。”江心澄迅速接道,见古灵疑惑地看过来,咳嗽了一下:“我意思是,小心无大错。”
  “那好吧。”古灵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江心澄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
  唉,他真是太难了。
  十一月份一过,江心澄的生日就到了,古灵早就订好了机票,和江心澄一起飞到了k国,打算在那里和江心澄的父母一起为见江心澄庆祝生日。
  k国那边已经进入了冬季,江心澄父母所在的州镇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等到古灵等人赶过去,大雪已经下了三天。
  整个小镇都被冰雪覆盖,极具童话风格的尖顶小屋上落满了积雪,门口挂着的布满岁月痕迹的煤油灯在风雪中摇曳着昏黄的灯光,屋内炉火旺盛,从窗外可以窥见金红色的火光将小屋映得暖意融融,格外温馨。
  江心澄爸妈就居住在当地一家卖酒的酒馆老板家里,江心澄过来后,酒馆老板热情地收拾出了一个房间,还特意给了江心澄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乐呵呵地往床上多丢了一个枕头,并且再三暗示江心澄想做什么直接做,不必顾虑他们。
  江心澄被老板暧昧的眼神看得一脸黑线,回过头看古灵,果然见她一脸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从白天过渡到黑夜,来一场《k国行:古灵的拉灯历险记》。
  第54章 穿衣 傻人有傻福,好歹不愁嫁。……
  古灵当然是没有历成险的。
  江心澄用沙发上金红色的格纹毛毯在两人之间隔出了一条严格的分界线, 并且再三强调自己睡相不好,古灵要是敢越过这条线,保证一脚给她踹下床。
  古灵委委屈屈地应了。
  然后后半夜。
  睡相不好的江心澄, 睡相果然不好。
  古灵睡着睡着感觉自己仿佛被闷在一团棉花里,四处都是缝隙却死也喘不过气来,腰腿肩脊鬼压床一样禁锢得死死的,一动也不能动。
  古灵被自己即将被压死的恐惧惊醒,发现自己连人带毯子被江心澄整个团在怀里。
  这还不止,这家伙说自己睡相不好真是半点没有夸张。
  辣么大一张床,他能硬生生把古灵摁在原地死不挪窝,四肢八爪鱼一样缠在古灵身上,关键是还没忘记那条毯子,团吧团吧当套子把古灵大半个身子包起来,塞进怀里团得死死的, 怪不得古灵从头到尾哪哪都不能动。
  古灵发誓, 她只在十几年前见过别人家里养的猫睡觉还需要团尾巴,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也能把毯子当套子把人团在怀里抱着睡觉的。
  这得多高的技术难度。
  说睡相不好那都是谦辞,简直牛逼大发了。
  古灵试着把自己从被子和毛毯裹成的套子里解救出来, 却遭到了睡前严厉抵制两人睡同一个被窝的江心澄同志的强烈反抗,古灵没被勒死纯属运气好,在江心澄发力之前掏了个洞把自己脑袋放了出来。
  不然江心澄会不会被亲吻致死她不知道,她自己可能要被同床致死。
  折腾了近一个小时, 古灵成功解救了自己的脑袋和双手, 代价是双腿和腰身在被子毯子以及江心澄的四肢夹击下一动不能动。
  古灵躺在床上,开始为自己婚后的同居生活担忧。
  不过转念一想,到时候赤诚相见,这个姿势……好像也不赖?
  第二天一早, 古灵因为晚上一个小时的运动没能及时醒过来,是江心澄先睁的眼。
  睁开眼后,江心澄抱着手里被自己亲手团出来的抱枕傻眼了,在看清那条毯子被他蹂.躏成作案工具整个包住了古灵之后,江心澄脸色都变了。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手脚从古灵身上收回来,接着又轻手轻脚地回收毯子。
  毯子在昨天古灵的折腾下从半缠绕变成了全缠绕,大半部分都被古灵压在身下,江心澄捏着毯子一角,用这辈子最轻的力度和最慢的速度缓缓将其往外拉。
  在这途中,古灵几次要醒,吓得江心澄大气都不敢喘,在废了比古灵晚上还要多的劲之后,总算把毯子收回来,期间各种单手举重试图把毯子从古灵身下抽出来就不必多说了,总之,全程红着脸。
  就在江心澄将毯子重新掖好放回中间时,古灵也伸着懒腰从床上醒过来。
  一扭头,就看见江心澄的手正从毯子上收回来。
  “一大早就检查这个,未免太小瞧我古灵了吧。”古灵侧过身子,脑袋支在手掌心上,朝着江心澄笑。
  江心澄正是做贼心虚之际,听得古灵这个借口,立即顺着台阶道:“谁知道你晚上回做出些什么,我检查一下也是应该的。”
  “哦?那检查出什么了吗?”古灵笑眯眯道。
  “算你识相。”江心澄尽量平静地说着,面不改色地转身。
  手里下意识开始解睡衣扣子,然而没过三秒,江心澄转过脸来:“你先出去一下。”
  古灵脑袋支在右手上没动,懒洋洋道:“你认真的?我穿的可是睡裙。”
  江心澄一想,昨天古灵满心欢喜地准备和他一起睡,连睡衣都是换的一体式修身睡裙,现在这么出去,是有点不妥。
  “那你闭上眼睛。”江心澄受不了这么直愣愣的视线。
  “我闭不闭你又看不到。”古灵实话实说。
  江心澄总不可能面对着她换衣服吧。
  江心澄站在原地想了半晌,妥协了。
  他刚把睡衣脱下,古灵就吹了一声口哨,毫不掩饰对他身材的欣赏之意,江心澄忍住转头的冲动,把衬衣穿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下睡裤,头也没回迅速出了房间大门。
  门外,江父江母已经在楼下烤着火喝着小酒,别提多惬意了。
  见楼上有响动,江父江母俩人一看,江心澄穿着件衬衣就跑出来了,对比楼下几人的臃肿身形,真是潇洒又冷清。
  温度意义上的冷清。
  “哟?这才过一晚上呢就给人撵出房了?儿子你这不行啊。”江父抱着小手炉,嘲讽张嘴就来。
  “冷不?”江母关心地问了一句。
  然而没等江心澄感动,对方的注意力瞬间被江父隔着火堆试图取酒壶的举动吸引,连忙拍掉了江父的手,自己把酒壶给他递了过去,将他手握在怀里,半是责怪半是心疼问了句:“疼吗?”
  期间再没给江心澄投过一秒钟的视线。
  江心澄刚暖过来的心,冷了。
  同样两个字的问句,有了江父的对比,那半句关心简直不能更敷衍。
  江心澄正身心俱冷地站在楼梯上怀疑人生,一件厚实的外套便搭在了他身上。
  “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古灵打着呵欠给江心澄套上了一件厚外套,手上懒洋洋地捋起外套袖子,见他还愣着,不耐烦道:“手。”
  江心澄乖乖抬起了手。
  古灵于是顶着一张没有睡醒的困倦脸把两个袖子给江心澄笼进去,又转到正面给人把拉链拉好,整理好了扯了两下,满意地点点头:“还冷吗?”
  江心澄迟钝地摇摇头。
  不仅身体不冷了,心也暖和了。
  有女朋友真好。
  怪不得爸妈成天在秀。
  一想到这里,江心澄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精神也不萎靡了,还有心情傲娇地哼了一声:“你换个衣服怎么这么慢。我都快冷死了。”
  古灵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刚刚是谁穿上个衬衣就火急火燎往门外冲,叫也叫不住,合着这会儿知道冷了?
  江心澄才不管她的死亡视线,被女朋友穿上外套高高兴兴地就下楼了,看到两人还交握着的手也不酸了,甚至还有心情调侃道:“爸,这酒你还喝不喝啊,不喝我喝了。”
  楼下,两个刚给江心澄喂了一通狗粮的父母木着脸看着下个楼下得满面红光的江心澄,严重怀疑自己被反秀了一手。
  而且从刚才看来,傻儿子对古灵给他套衣服这件事没有丝毫排斥和讶异,整个过程乖得不行,显然做过不止一次。
  虽然早就知道儿子将来大概率要进古家门,但是这入赘的姿势未免也太标准了,比江父当年还强。
  至少江父当年“入赘”的时候,是自己带着聘礼正大光明娶过来的,这傻儿子可倒好,指不定到时候还能给自己倒挣两笔彩礼钱。
  江父江母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你是怎么把儿子养成这副傻白甜模样”的责怪。
  当然,只坚持了两秒钟,双方又从对方眼里看到“不过倒也不赖,傻人有傻福,好歹不愁嫁”的欣慰。
  这一系列交流仅仅只是几秒钟,半点不耽误江父把酒从江心澄手里捞过来喝了一大口,嫌弃道:“这是我媳妇儿给我拿的,你要喝?让你媳妇儿给你拿去。”
  江心澄撇撇嘴暗道一声小气,倒也没让已经下楼的古灵去拿。他也不是特别喜欢喝酒,刚刚不过随口调侃。
  “爸,妈。”古灵下楼后,第一时间给夫妻俩打了招呼。
  这是古灵昨天晚上来这里的时候,被江父江母纠正过来的称呼。
  主要是江心澄手上独有的戒指太刺眼,而且一路上对古灵撒娇卖萌毫无障碍,让夫妻俩一阵牙酸,顿觉这样的儿子肯有人收真是老天开眼,能定还是赶紧定下来好。
  当然,夫妻俩完全没意识到,江心澄这对女朋友撒娇卖萌毫不含糊的态度,自己的言传身教起到了很大作用。
  “诶!”江父江母赶紧应了,生怕晚了让古灵瞎想,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让她跑了。
  古灵倒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转头想拿江心澄做筏子制造几个话题,没想到一回头,就见江心澄越过火堆想拿对面的火钳,并且压根没看到自己袖子即将在火上烤。
  古灵一个巴掌过去,拍得江心澄手背都红了,一脸委屈地看过来。
  “袖子都快放火上烤了。”古灵从自己这边绕过去,把火钳拿过来递给他,忍不住又责骂了一句:“你是不是傻!”
  那可是羽绒服,烧一下立马给你穿个洞,再晚一点儿就烧着手臂了。
  江心澄委委屈屈地拿着火钳戳火堆去了。
  江父喝酒的动作有一丝卡顿,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果不其然回过头,就见江母一脸深有同感的表情看着他,眼神不言而喻:真不愧是父子,连傻都傻成一个样儿。
  大门忽然被打开,呼啸的风雪吹进来,雪花飘进来,给屋子里带来一丝寒意,火焰猛地晃动了一下。
  “呦嚯!各位,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这场大雪三天都停不下来,滑雪的计划彻底泡汤啦!”酒馆的老板用兴奋而夸张的语气说着,仿佛那是什么天大的惊喜。
  紧接着整个脸迅速一垮,活像是被菜刀一下子拍死在案板上的鱼,用无比沮丧且拖长的声音重复道:“泡——汤——啦——”
  接着,他抬起头,看向众人。
  发现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他,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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