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是狗肉!”
  贪狼甩了甩脑袋,说道:“肯定是狗肉,狗肉火锅!”
  正在此刻,已是有脚步声从外头传来。
  几个和尚红光满面,满嘴流油,出现在回廊尽头,正一边摸着嘴巴上的油水,一边朝着亭子走来,满身都是酒气和狗肉味道。
  “道友果然与我佛门有缘!”
  当先一个和尚咧嘴一笑,随意朝柳毅拱拱手,算是见了礼,可他那态度分明就不怕柳毅放在眼中,拱手也只是做个样子,说道:“道友肯定是知道贫僧与师兄弟们在慈云寺里吃狗肉,怕我们的肉食不够,这才带着一条大白狗,想要与我们一起大吃大喝!”
  说罢,众和尚朝着贪狼指指点点,双眼放光,丝毫不把柳毅愤怒的眼神放在心上。
  第八百九十九章:大迦叶琉璃手
  吃了贪狼?
  熊熊怒火,出现在柳毅心头。
  自从在当初玉溪派外事堂,贪狼就跟随在柳毅身边,虽然有些来路不正是被柳毅拐骗而来,可归根到底贪狼与柳毅有着深厚感情,不知一起历经了多少生死劫难,在横山地界甚至找来了孟成神助柳毅脱困而出……
  怎能让这些秃驴,吃了贪狼?
  柳毅神色发冷,身上尽是杀机。
  “怎么,你还想反抗?贫僧看你满脸杀机,难道是要杀了我们?”
  为首的那个和尚一脸冷笑,看着柳毅,沉声道:“你小子身上灵光不显,充其量也只是真法境界而已,贫僧虽没有修炼成仙,也没有修成纯阳境界,却是修成了元婴的僧人,师承一向宗。似你这等土鸡瓦狗,贫僧还不看在眼里。”
  一向宗!
  这个佛门宗派给柳毅的感觉,与以前见到的任何佛门宗派都不相同。
  “阿弥陀佛!”
  另一个僧人说道:“贫僧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出这条白狼,区区一条狼而已,就算是灵兽又如何,死了有何紧要?”
  “对极!对极!”
  又一个僧人说道:“我等是一向宗罗汉堂弟子,有着内门弟子身份。先前找你要这吃这只狼的,是我们罗汉堂的大师兄,法宝圆机。你若是肯老老实实交出这一条白狼,也算是与我一向宗罗汉堂结了一场善缘,日后若有人打你杀你,你只需跑到我们一向宗,进入罗汉堂中,做我们的仆役,替我们做牛做马,自然能取得一条性命。”
  这一向宗僧人,果然威风!
  柳毅眼中神色冰冷,杀机更显,心中隐含一丝冷嘲,淡淡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若是不答应,就是与我佛无缘!”
  罗汉堂首席大弟子圆机越众而出,手持佛珠,指着柳毅,“你若与我佛无缘,就是妖孽!我佛门普度众生,众生当中一切不能度化者,全是妖孽!”
  “哈哈哈哈……好一个与我佛无缘,就是妖孽!这种岛天界里头,有八大仙门,外加一个神霄宗。八大仙门中有六个门派不是佛门,神霄宗也不是佛门,都不能被你们度化,不会改头换面拜入佛门,是否都是妖孽,是否你们也要斩妖除魔?”
  柳毅怒极反笑,讥讽道:“井底之蛙,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区区一个一向宗内门弟子,竟然如此猖狂!”
  “阿弥陀佛,阁下看来是执迷不悟了!”
  圆机摇了摇头,竭力装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却隐藏不了他与生俱来的猥琐与卑鄙,说道:“以贫僧来看,阁下应该才是井底之蛙才对。阁下区区周身天地灵气浮动不休止,身上灵光不显,定然没有修成元婴,没有开始采集朝霞紫气修炼体内三万道霞光紫气。以阁下这等微末修为,居然也赶在贫僧勉强装模作样,简直是不知死活!”
  “善哉善哉,圆机师兄说得好!”
  立即就有和尚在一边帮腔,拿腔拿调说道:“区区真法境界,也敢在我们一向宗高僧面前装逼,谁给你的勇气?”
  嗡!
  一道剑气鸣响,出现在柳毅身上。
  高达百米的剑气光柱,冲天而起。
  精纯剑意从柳毅周身百骸散发出来,于柳毅手中汇聚成一道三尺剑气,指着正在冷眼旁观的圆机。
  “这位高僧,你可有胆量,与我一战?”
  柳毅神色古井不波,分明就没有把圆机放在眼里。
  “剑气光柱!剑意……你倒是天资不错,居然以真法境的修为,就能达到这种剑道境界,倒是贫僧小看你了。”
  圆机和尚挥了挥手,擦了擦嘴上的油腻,说道:“你既然一心求死,贫僧虽慈悲为怀,却也要勉为其难答应你。谁让我佛门弟子古道热肠,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呢?你我单挑一场,也算是公平一战,生死怪不得别人。”
  他却打得好主意,想着自己以真人境的修为,修成了元婴,必定能把柳毅吃得死死的。只是他口口声声说公平一战,却把卑鄙的本性全都显现了出来,他真人境界的修为比真法境界整整高出了一个层次,有怎算是公平一战?
  殊不知,柳毅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这慈云寺当中有诸多僧人,若是一拥而上,未免要苦战一场。
  若能先逼出其中最厉害的圆机和尚,和此人单挑一场,一剑斩了此人,则就少了一大强敌,胜算就多了几分。
  至于战败之事,柳毅却从未想过。
  哪怕此刻修为差了一个档次,可柳毅本有着陆地神仙修为,自然不可与寻常真法境修士相提并论。
  “看好了,贫僧要施展佛门妙法了!”
  圆机和尚酒足饭饱,似乎要在众多师弟面前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居然在动手之前,还有闲心提醒柳毅。
  旋即,他手中捏出一道法诀,浑身佛光阵阵,已是有一道佛影子,从他掌心当中释放出来,越变越大。
  圆机一边施法,一边满眼嘲讽看着柳毅,说道:“我这一道法术,叫做大迦叶琉璃手,是我一向宗的高深法门,若打在身上,能将人的三魂七魄打成十份,就此魂飞魄散,不能再度聚合。这一到法门的精要之处,在施法之时一心向佛,调动体内真元,出丹田入气海,再过肩井等诸多穴位……”
  这僧人果然会装逼,居然在大战之时,向身后各位一向宗弟子解释这一道法术的精妙之处。很显然是把柳毅当做了实战教材,由此来展现他圆机和尚的高深莫测。
  “圆机师兄果然厉害!”
  “这才是真正的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啊!”
  “也不知我要何年何月,才能修炼至圆机师兄这种境界。”
  “以前我自己修炼之时,没有得到圆机师兄的指点,虽然也在其他师兄那里询问了一些有关于大迦叶琉璃手的精妙问题,却始终不得要领。今日亲眼见到圆机师兄施展这一道法术,亲耳听到圆机师兄解释一番,才知道了我一向宗的法术,果然是惊天地、泣鬼神!”
  “那是当然,八大仙门中其他门派虽然也厉害,可比我一向宗却差的太远。”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杂乱无章,使劲的拍马屁,只把圆机和尚拍得心花怒放。
  圆机一边把手臂回来回去,掌心延伸出一只长达数米的佛手,朝着柳毅左右摇摆,似乎要像拍苍蝇一样拍死柳毅,这和尚口中亦是在勃然大笑:“哈哈哈……各位师弟所言极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这大迦叶琉璃手虽然厉害,可比起咱们一向宗掌门的神通手段,还是有一些距离。”
  “圆机师兄此言有理,又不是十分有理。”
  一个机灵的和尚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吹嘘拍马,说道:“圆机师兄此刻只有真人境修为,远远比不得太乙金仙的掌门人,自然手段比不上掌门,这就是贫僧为什么说此言有理。至于我说不是十分有理,是因为圆机师兄的修炼时间,远远比不得掌门人,若是让圆机师兄像掌门人一样,修炼数万年时间,只怕我们一向宗掌门人的位置,也该挪一挪了……”
  这马屁,只把圆机和尚拍得乐不可支。
  他丝毫不将柳毅放在眼里,只笑眯眯的说道:“哪里哪里,贫僧虽然有几分资质,可比起掌门人,却差的太远。”
  于是,众人又使劲的拍马屁。
  一个愿意拍,一个愿意挨。
  好不热闹!
  吴蛋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浑身不自在。
  贪狼却在心里想道:“那个说什么有理没理的和尚,简直就是一个傻逼。他虽然拍了圆机和尚的马屁,却得罪了掌门人。就算掌门人懒得理会他,掌门人那一脉的弟子肯定不会放过他,真是脑子进水了!”
  圆机和尚却感觉十分良好,并不急着和柳毅大战,在他看来,柳毅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宰割。“诸位师弟且看,我这一只大迦叶琉璃手,与别人的大迦叶琉璃手有所不同,其中关键之处,在于……”
  嗡!
  一道剑吟,突然响起。
  柳毅身形如风,脚底光芒闪烁,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就跨越了数米距离,直达圆机和尚身前,竟是像绝世剑客一样,人随剑走,手持三尺剑锋,一剑斩掉了圆机和尚的头颅。
  直到人头落地,圆机和尚才反应过来。
  这和尚只觉得自己脖子一凉,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猛地醒悟过来自己脑袋被斩了下来。
  “你话太多了!”
  柳毅轻轻一抬脚,就把圆机和尚的人头踢在了一旁,手持剑锋,指着众多一向宗弟子,淡然问道:“还有谁要与我单挑?”
  绝代剑仙的风雅,尽显无疑。
  柳毅周身没有仙气,身上法相不显,可一代剑道宗师的气度,一代剑仙的风度,却惊得这些一向宗弟子说不出话来。
  “单挑?傻了才和他单挑!”
  那个拍马屁最厉害的,满口有理没理的和尚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呼喊道:“各位师兄弟,大家一起上,将此人诛杀在此!此人杀了我一向宗罗汉堂首席大弟子,罪无可恕,必定要将他打得魂飞魄散,斩了头颅带回我一向宗,才好交差。”
  “我还以为你等是师兄弟情深,要找我报仇,原来是怕回到一向宗不好向师门交代。看来这圆机和尚,在你一向宗果然有些地位。”
  柳毅手持缓缓抬起手中三尺剑锋,指着前方诸多和尚,云淡风轻说道:“我颈上人头在此,谁敢来拿?”
  第九百章:胡胖子的消息
  “杀得好!”
  吴蛋神色振奋,仿佛是三伏天吃了冰西瓜一样舒爽。
  这渔夫不久之前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光棍,在渔村里谈不上受尽了别人的屈辱,却也是饱受奚落,连外号都叫做没蛋儿。幼年之时他爹就叫他老老实实做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知受了多少憋屈。
  许多时候,你退一步,别人就进一步。
  如此一来,退让得越多,所受到的屈辱就越多。
  故而,凡俗时间才有一句话语:打得一场开,免得二场来。意思就是第一场把人打狠了,打怕了,别人就不敢和你打第二场。
  可惜,吴蛋除去当初在渔村大杀四方之外,从未有过这般快意恩仇的时刻。
  而今见到师尊如此威猛,手持一道真元所化的三尺剑锋,指着一向宗诸多和尚,如此威风凛凛,吴蛋只觉得感同身受。
  这就是剑仙。
  一剑在手,总会血溅五步。
  要么是敌人的血,要么是别人的血。
  吴蛋大口大口喘着气,脑门上流着汗,他并非是怕成了这样,而是激动。这一刻间,吴蛋才突然发祥,他以前三四十年算是白活了,直到今日才恍然明白过来,他自己到底是想要过一种怎样的生活。
  一道带着苍凉荒古气息的血脉,在吴蛋体内深处宠宠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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