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短短七日时间，竟然又有好几个大神奔赴战场！”
柳毅轻叹一声，问道：“那些大神，有没有为难小灰灰？”
“没有，他们才懒得理会人家呢。”
贪狼歪着脑袋，吐了吐舌头，似乎觉得很委屈，说道：“在他们眼中，人家只是个小小的蝼蚁……”
第六百九十五章：祭奠道侣
“哈哈哈哈……”
柳毅被贪狼憨憨的行为给逗乐了，揉了揉贪狼脑袋，说道：“小灰灰别伤心，现在咱们虽然都是蝼蚁，可等咱们修炼有成了，像我羽毛兄那样厉害了，那他们在咱们面前，也只能是蝼蚁。”
“才不是呢，大叔你骗人！”
贪狼摇了摇脑袋，十分幽怨的看了看柳毅，说道：“那些大神看到大叔你身上有白色雷霆，竟然跑到你面前，朝大叔拱手施礼。却把人家当做了路边的怪石头，看都不看多看人家一眼。”
闻言，柳毅也不多说，只承诺等回了横山地界，就给贪狼烤肉吃，许下了诸多好处，这才把这狼娃子给安抚下来。
灵兽本就聪慧，尤其是贪狼这等高端灵兽，智慧不弱于人。它生性好动，喜欢四处溜达，如今却陪柳毅在此处坐了七天牢笼，自然是百无聊赖，趁机撒娇要些好处，全在情理之中，柳毅也乐得与小灰灰调侃几句。
据贪狼所说，那些来此跨界而去的大神，在见到了白色雷电之后，便朝柳毅拱手施礼。
看来，雪羽大尊的万雷之源，宛若是一张名片，威名远播，诸天万界之内似乎无神不知，无神不晓。
而今柳毅伤势恢复，已是准备回程，前往横山地界。
飞仙梭银光闪闪，只有巴掌大小，本事一只梭子，可当柳毅根据孟成神交代的法诀，将飞仙梭往空中一丢，这飞仙梭就化作了一艘银光闪闪的独木舟。
柳毅与贪狼飞进独木舟当中，银光突然变亮。
飞仙梭化作一道银色长虹，朝着横山地界驰骋而去。
柳毅又从衣袖中拿出孟成神所留的传讯玉符，想与孟成神取得联系，却无人回应。似乎是距离太远，这传讯玉符已然失效。
足足飞了近半月，才飞回横山地界周边火海之上。
这一回，柳毅终于通过传讯玉符，与孟成神取得了联系，这孟成神也已经治愈了伤势，说他此刻正在横山地界火海边缘，等候柳毅归来。
半月飞行，柳毅并非像贪狼一样，趴在独木舟上发呆，而是凝神静气，研究着中丹田中那一座黑狱监牢。
黑狱监牢，也是源自上古之物。
此宝本是黑狱女皇所有，黑狱女皇被杀之后，金甲巨人将黑狱监牢留在琼玉地界一座大山之上，用寒冰封住，刻意让柳毅得取。
只是，时至今日，柳毅却未曾探测出黑狱监牢的妙用。
这监牢之上，禁制重重。
凡是上古之时传承而来的灵宝，都有禁制。
九重禁制以下，叫做后天灵宝。九重禁制以上，便是先天灵宝。
柳毅拥有的九天息壤，恰好有九重禁制。而这黑狱监牢却禁制重重，不知道是有九重，还是超越了九重之多。
须得将所有禁制，全部参透了，才能将法宝化为己用。
柳毅费尽心机，而今连第一重也不曾参透。
当柳毅将心神从中丹田之内转移出来，凝视着无边火海只是，又回想起了云海世界那一方天界，念想道：“多宝猴大仙虽然吝啬，但他归根到底，也是个光明磊落之辈。他将九天息壤给我之时，早已把九重禁制全部释放开，让我能轻而易举控制九天息壤。如若他阴险卑鄙一些，故意把禁制关闭，只怕我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将九天息壤化为己用。”
人分许多种。
诸天万界之内，修士众多，众生无数。
其人，其事，有好有坏。
诸如这孟成神，在与柳毅一番生死与共的大战之后，竟是交情极深。
当孟成神知道柳毅要给贪狼烤肉吃，竟是跑去了数十万里之外的一个凡俗世人帝国的都城，进入御膳房中，把做菜的各种珍奇调料，全都偷了出来。
孟成神修行十七万年，可谓纵横天下，号称半步大能，实力虽远不如洞虚藏等辈，可在横山地界中也是一流高手。平日里他偷取的，都是些珍贵灵异的宝物，却从没有为了区区一口烤肉，夜盗皇宫。
性情之人，所以能做许多性情之事。
两人一狼驾驭飞仙梭，直达洞虚藏当初困住柳毅的那座洞府，来到了洞虚藏建立在飞瀑流泉旁边的道院之内。
洞虚藏多年以来培育而成的七星桃木，被柳毅砍倒，用龙纹剑剁成了木材，架起一团篝火，用来烤肉。
贪狼把一麻袋胡椒粉撕开，施展御风诀驱动清风，把胡椒粉一波一波吹到了烤肉上面，乐不可支。
孟成神衣袍褴褛，浑身破烂，躺在枯草之上，左手抓着大块烤肉，右手抓着酒坛子，大喊大叫：“好酒！好肉！”
至于天下第一神偷的风范，早已被他丢到了一旁。
“孟道友为何不穿着华丽服装，带着紫金玉冠？先前在瑶池派，你那一番装扮，才真正配得上你天下第一神偷的身份！”
柳毅习惯性的把贪狼肥嘟嘟的肚子当做枕头，仰头看着天空，说道：“你说，若那一日你我死了，是否有人收尸？”
孟成神大口大口喝着酒吃着肉，大口大口抽着烟，说道：“老夫穿着盛装，是要十分隆重的去死，而今既然没死成，何必装模作样穿得整整齐齐？还是老夫这一身补丁衣裳，穿在身上十分痛快！不过，你这美酒，果真是天下难得的佳酿……”
柳毅淡然一笑，回答道：“我这酒水，是我婉儿妹妹亲手酿造而成，当然非比寻常。”
“婉儿？”
孟成神转过身，看了看柳毅，“那是你道侣么？”
“虽然不中，亦不远矣。”
柳毅点了点头，打量着周围山势，倾听着瀑布上传来轰隆隆的澎湃水声，想起一月之前，自己被困于此地，一月之后却已是诛杀了此地主人，霸占了这一处洞府。心中未免有些物是人非，造化弄人的感怀。
“老夫身上衣袍，也是老夫的道侣亲手缝制炼造而成……”
一言至此，孟成神有些伤感，便不再多言。
咕噜噜的喝酒之声，连番不绝从孟成神口中响起。
良久之后，孟成神才一本正经站了起来，神色十分肃穆，掏出了三根香点燃插在草地上，再拱手拜了拜，口中说道：“采薇师妹，老夫已经诛灭了洞虚藏，替你报仇雪恨。而今又结识了来自于琼玉地界的柳道友，可喜可贺。老夫敬你一杯，望你在泉下有知，不必再替老夫担忧……”
第六百九十六章：寝食难安
孟成神在祭奠道侣，神色十分肃穆，仿佛他一下子就从十七万年的年龄，回归到了十四五岁情窦初开的岁月。
略带皱纹的面容，竟是微微发红。
天下第一神偷，竟然也会害羞？
柳毅摇头一笑，忍不住念想起了婉儿与陆凝霜，甚至想起了那十分傲娇，不将旁人放在眼里的道玄宗圣女崔思琪。
又想起了师尊唐佳文，脑海中浮现出摆放在半道峰大殿里的冰棺。
时刻，正好是夜间。
明月高悬，秋草枯黄，满天银辉。
孟成神祭拜完毕之后，转身朝柳毅举了举酒坛，说道：“先前大战诛灭洞虚藏之时，道友收走了洞虚藏的肉身，不知而今那肉身是否还在？老夫想要用洞虚藏的头颅，祭奠老夫的亡妻。”
“洞虚藏的肉身，早已被我挫骨扬灰。”
柳毅摇了摇头，只丢出了一件衣裳，摆在枯草之上，“这长袍，是洞虚藏之物。而今没有头颅，只能用长袍代替。”
“也罢！”
孟成神点点头，拿起长袍，用真火将长袍在三根香之前烧为灰烬，说道：“洞虚藏此人被挫骨扬灰，正好解了老夫心头之恨。”
孟成神却不知，柳毅所说挫骨扬灰，实则是半真半假。
瑶池派诸多仙人的肉身，全被柳毅让三尺杨柳树吞噬了一身精气，化作了灰灰。
不死杨柳树来历莫名，一共有九根枝丫。
先前一番杀戮，九根枝丫之下，最下端那一根枝丫，已经生长出了一半的叶子。这三尺杨柳树枝繁叶茂的过程，完成了十八分之一。
前次瑶池一战，诛灭了诸多瑶池仙人，这些仙人身上精气，全被三尺杨柳树吞噬了，却只生长出了数十片树叶。
这些瑶池仙人在祭拜瑶池金簪之时，就已经将寿元消耗得所剩无几，对于三尺杨柳树来说没有多大功效。
当杨柳树吞噬洞虚藏的精气之时，整个小树，轻轻摇动。
最下端那根枝丫上，剩余未生长出来的树叶，竟在片刻之间，生长完全！第一根枝丫，已经枝繁叶茂，甚至在第二根枝丫之上，都长出了三片叶子。
九根树枝，第一根已经生长完整！
如此看来，两个太乙金仙，就能滋养出一根枝丫。
剩下的八根枝桠，须得十六个太乙金仙的精气，就能保证三尺杨柳树有充足的营养。
“十六个太乙金仙，如何能轻易诛杀得了？”
柳毅摸摸摇了摇头，以他此刻修为，随意来一个太乙金仙，他都杀不死，如何能诛灭十六个。
哪怕是孟成神这种，侧重于飞行速度与做贼手段的太乙金仙，柳毅自问难以斗得过他，何况其他太乙金仙？
再者，若无冤无仇，不结因果，柳毅怎会动不动就杀人 ？
为了杀人而杀人之事，柳毅做不出来，或许洞虚藏做得出，虎伥法王也做得出。但这两人，都不是柳毅。
洞虚藏那件袍子，也算是一件法宝，孟成神用真火慢慢焚烧，半柱香之后才把袍子焚烧干净。
仇恨一了，孟成神似是失去了许多力气，浑身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如释重负躺在茫茫枯草之上，仰头看着天空。
“咱们出名了，你知道么？”
孟成神把修复完毕的大烟杆叼在嘴里，说道：“现在整个横山地界都在传闻，我孟成神与一个名叫胡图图的道友，杀入了瑶池派之内。两人虽被瑶池派用瑶池金簪困住，又有洞虚藏杀回了瑶池派，可后来胡图图的师门高手突然出现，施展出神人秘法，将十里长空凝固住，然后……然后瑶池派就灭了。”
“瑶池被灭了？”
柳毅面带疑惑，问道：“我诛灭的都是瑶池派仙人，那些门下弟子，不是都还活着？”
“瑶池自上古高手瑶池圣母手中传承而来，在横山地界屹立不倒，也得罪了不少势力，拉扯了不少仇恨与因果。若是洞虚藏还活着，若是中丰真人没死，瑶池派依旧能保住传承。而今偌大一个门派，却连仙人都没有，怎能保住根基？”
孟成神口中喷吐着烟圈，嘴巴像鱼一样一张一合，一个一个青色烟圈冉冉上升。
关键在于，他一边喷着烟圈，竟然还能一边从容不迫的说话，倒是有些独特的本事。
“瑶池弟子，早已消泯了骨气，他们自知瑶池派难以保全，竟是树倒猢狲散，一个个瓜分了瑶池派留下来的诸多法宝、宝物、炼丹炼器材料。那些门人弟子甚至因此而大战了数日，死伤惨重之后，才分赃成功，随即远走四方，四散而去……”
孟成神这一席话语，忽然就勾起了柳毅心中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