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数学老师隐约想起来了之前听过的消息，高疏和洛叶莫名的亲近了起来，难道……
  她道，“简单？那你之前数学考试怎么次次都在及格那？”
  “一学就会，考试自然也没有意思。”不等数学老师再发问，她反问道，“老师，如果这些东西我一看就明白，完全可以自学，那我为什么又要在这里上课听讲？”
  数学老师这一听，真的愣了，再次打量了下洛叶，神色再次凝重了起来，“因为你还要高考，只有通过高考，只有在高考取得高分，你才能进入自己想要的大学，接触更优秀的同学、老师。重点大学和一般的本科师资水平还是存在很大差距的，如果你考的一般本科，而你的同学考入了重点大学，你和他的未来就可能分成两条不同的路。重点大学的同学可能比你走的要远。他未来也有许多你不能拥有的机会。”
  “你数学学的好，但是你其他科目和数学一样吗？你能保证你每一门课都能达到满分吗？如果不能，这就是你坐在这里的原因，高考是考你所有科目，不是只考数学。”
  洛叶道，“老师说的机会是工作机会吗？”好好学习，考入好的大学，毕业后找到一份好工作。这似乎是就是坐在这里学习的目的。
  数学老师心道她要找她班主任好好说一说了，“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并不是全部。”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让你好好学习，是为了你好。”
  “快上课了，你先回去，不要耽误了下节课，有问题随时欢迎你来问我。”
  等洛叶走了，数学老师直奔班主任的办公室，而班主任此时刚听完历史老师的告状，然后她翻出了属于洛叶的作文纸，除了名字什么都没写。这还是她的语文课呢！这都敢交白卷！这下班主任是相信洛叶真的敢在其他科目的随堂测验上交白卷了！
  她还真的敢啊！
  班主任已经决定下了课就让洛叶来一次办公室，必须要叫家长了！如果她再不改，那就必须让她转班了。
  就在这时，数学老师来了，“沈老师，我想你和谈一谈你们班的洛叶……”
  听到这个名字，班主任就头疼起来了，不等她说完就认定这是告状，“田老师，她又交白卷了是吗？这个情况我知道了，正准备让她来办公室一趟……”
  这换成数学老师惊讶了，“白卷？什么白卷？我是想和你说说洛叶这个学生，她之前有什么特别表现吗？她这次随堂测验得了满分，一班就三个得满分的，可吓了我一跳，我和她聊过了之后，发现她数学天赋可能特别好，就是整个人似乎有些问题，厌学，我就想问问你，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如果真的特别有天分，不能就这么埋没了。”
  数学老师还可惜来着，心道怎么之前就没注意到她的特殊情况？这高一都要结束了。
  “……啊？”班主任惊愕的看着她，确定她不是开玩笑，风中凌乱了，“满分？洛叶？”交白卷的洛叶？
  数学老师，“是啊，她说简单的时候，我一下就想起来了之前的教过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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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
  班主任懵的不行，一个被任课老师挨个告状的差学生忽然来了个夸奖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夸奖，“田老师，你先坐下和我说说。”
  “这到底是个怎么情况？”
  ***********
  就算是周末会有一堆作业，把这些作业任务做完半点不轻松，可等到下午的时候，后面几个学渣齐齐的欢呼一声，庆贺这周终于结束了。
  梁优雪，“周末你准备去哪玩？”
  她假装看不到发下来的卷子，没等洛叶回话，她首先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化学公式还没抄吧？加上这些试卷，你应该没心思出去玩了。”
  她还是可以理解的，不然洛叶是真的要请家长了。
  洛叶也没有反驳，解释起来太麻烦，把这些被当成作业的试卷随手被塞到了桌洞里，继续看数学试卷，梁优雪的头忽然探了过来，眼睛也跟着她一起落在了这些试卷上，“你能考满分不是就因为这些试卷吧？”
  她看来看去，洛叶的古怪之处就是一直在看这些试卷，她心道，如果这就是考满分的秘籍，那她从今天起也要加入了！
  洛叶看了她一眼，直接把试卷合上递给她，“你慢慢看吧。”
  “……啊？”啥？！！傻眼了的梁优雪目瞪口呆，喂喂喂，她只是随便说说好吗！而这时洛叶拿出来三张试卷，写满答案的那种，径直朝着高疏走去。
  之前两次都是高疏找她，这是她主动去找他，梁优雪猛的闭上了嘴巴，眼神随着洛叶的移动而移动。
  不少人都和她一样，眼睛就落在了洛叶身上。
  “你有道题做错了。”
  高疏同桌的眼珠子要瞪出来了，结果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猛地咳嗽了一声，表情一下子变的很嫌弃。
  “哪一道题？”
  “这一道。”
  “在三角形abc中，o是外心，e是其外接圆，以a 为圆心画圆t，与线段ab相交于两点de，b,d,e,c皆不相同，并且换此顺序排列到bc上……”
  这是一道几何证明题，需要画四条辅助线才能完整的证明，这道题并不算很难，只要画对了四条辅助线，证明不过是时间问题，比起来这三张试卷上的几道题，只能算是中等，可是其余题高疏答对了，而偏偏这道题错了。
  “以难度来讲，你不应该会在这里出错。你不擅长几何？”
  这是平面几何，还不是立体几何，这道题都能做错，是不是意味着他立体几何也不太擅长？
  高疏正皱眉看着这道题，听到她的问题，也拿出了她的试卷，熟练的打开指着其中一道，“你这道题用的什么定理？”
  “应该不是高中掌握的定理，我发现你非常习惯用一些高等公式来解答问题。”
  一些问题，利用初等数学知识要用相当繁琐的步骤，而一旦用到高等数学知识，就可以绕过那些繁琐的步骤。
  可是这对于高中生来说，并不能算好。
  “而且你的步骤都太凌乱了。”
  非常具有跳跃性，从这个步骤跳到另一个步骤，中间省略了数个步骤，让人看着前言不搭后语，“——所以，很抱歉，你的试卷我还没看完。”
  “——你可以慢慢看。”洛叶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淡的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笑了，“哪里看不懂，可以来问我。我随时恭候。”
  “这道题的四条辅助线我已经帮你划上了，你可以重新做一遍。”
  她说完放下卷子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两人的对话并不算小，梁优雪小小的惊叹，“洛叶，你刚刚……”
  有点帅啊。
  她总觉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可是又如同雾里看花，看不明白。毕竟两人从头到尾都是心平气和的交流，语气都没有过多的起伏，可有种刀光剑影之感。
  高疏的同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高疏，“你没事吧？”
  高疏转了下笔，反问道，“我有什么事吗？”
  “没……”同桌嘴皮一抽。
  这是真的有事了吧！绝对是真有事！
  他懂，他懂，输了两城吗。
  之前把试卷交给洛叶的时候还有着一较高下的心思，别以为他没看到，在自习课上，他都是在做这套卷子，晚自习放学后还带着，指不定回到家里还在做，以前他对众科目都是“雨露均沾” ，可没有表现出对数学科目的特别的偏爱，这里面要说没有洛叶的原因他可不信。
  结果相同的时间，对方做了四张，他熬夜绞尽脑汁的做了三张，最后再是相同的时间，对方看完了他的试卷，并且找到了一道做错的题，而他还没看完，也没有找到她的错误……
  他不由的唏嘘了下，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唏嘘什么，他现在应该感觉超级挫败吧？被一个之前没注意过的人打败。
  高疏确实有些挫败的情绪，但是并不多，而且这些挫败不会让他沮丧，反而激起了更多的斗志，把自己做错的那道题拿过来仔细观摩，他记得做这道题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能在短短两天做出三张试卷，他不熬夜是不可能的，可能是当时太过疲惫困顿，让他才有了这个错误。
  这种错误只犯一次就够了。
  他并没有觉得这是自己对自己太严格要求，和他是同龄人洛叶能做到，而且比他做的更好，那他为什么做不到呢？
  晚上晚自习，班主任来班里巡视，进来的时候，班里雅雀无声，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窃窃私语，大家都在低头做题，她不由的露出了欣慰的笑，一班的同学都很自觉，等转到了洛叶这，她表情不由的微微一凝。
  和教数学的田老师交流了一番后，她对洛叶的印象差点彻底颠覆了，田老师认为洛叶可能是数学上的天才，和她之前的几个学生差不多，当然了，这还需要经过几次考试验证，如果是真的，那她们就不能放弃她。班主任为此又找了其他任课老师，忙活了几乎一天。
  轻轻的敲了敲她的桌子，“和我来一趟办公室。”
  等到了办公室，班主任就摆出了谈心的姿势，“洛叶，你昨天的作文课没有写，能告诉老师问没什么吗？”
  “不但是语文课，化学课，物理课，历史课，老师都给我反应了，你以前不是这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都可以说说。”
  说完后她想到了之前让洛叶来办公室的事，心一跳，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洛叶从容的回答道，却没有顺着班主任的眼神说下去，“我在思考一件事情，下周一，等我做好了决定，下周一我告诉你答案。”
  班主任眉毛轻轻的挑起，再仔细看了眼洛叶，看她这样子是不打算说了，顺从的道，“好。”心里也好奇，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晚自习放学铃声响了后，梁优雪立刻站起来欢呼一声，“结束了，结束了！”一周终于结束了！
  等两人走出了校门，后面传来了自行车行近的声音，大家忙着回家，天有黑，真的没人注意他们了，高疏低声邀约，“周末有什么计划吗？如果没有特别的计划，去图书馆有兴趣吗？”
  “我对你解题思路很感兴趣。”电话或者是聊天软件根本无法说清楚。
  “图书馆？”洛叶重复了一遍，眼底闪过一丝兴趣，可惜被黑夜掩盖，根本没人注意。
  “对，市图书馆，如果有兴趣，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图书馆门口见？”
  梁优雪在旁边思考一个问题，这是约会吗？这是约会吗？！一男一女，周末一起单独出去，这就是约会吧？最起码是他们定义里的约会。
  可是有约会在图书馆的吗？而且两人的表情都十分正经，她不由的反思，难道是她的思想太龌龊了？
  洛叶已经一口答应，“好。”
  “那明天见。”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的目的也达到了。高疏对着她们轻轻的点了点头，超过他们融入了放学大潮当中。
  梁优雪下意识的紧紧抓住了洛叶的胳膊，两眼在夜色中也仿佛在发光一样，“洛叶，你真的太厉害了……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我们整个年级都要轰动了！这可是高疏！高疏啊！他和你明天要单独出去！”
  就算两人是去做数学题，那也可以载入史册了！
  洛叶道，“如果你感兴趣，明天可以一起。”
  “……不用了，谢谢。”如果没去她还可以幻想下，如果去了，美好的幻想真的要破灭了。
  而且她真的对数学题没有兴趣……
  不过还有个问题！“你们总共没说多少话吧？还是说你们背着我有什么往来？高疏怎么就忽然提出邀约了？”如果真的那么容易，真的当那些前仆后继的人是死的啊？
  “当然是因为……”
  梁优雪忙竖起了耳朵，却听洛叶轻飘飘的道，“——当然是因为，她们没有找对方法。”
  她们能让高疏感觉到挫败感吗？能让高疏把她们认定为对手吗？如果不行，那高疏为什么要看她们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高疏傲慢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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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
  第二天不用上课，洛叶又熬夜了，将近四点才睡下，第二天被闹铃吵醒的时候一脸不爽，差点随手把闹钟甩出去，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这才慢吞吞的爬起来。
  等她换好衣服已经八点多了，家里没有人，她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包面包，慢吞吞的朝着公交站点走，等她走上公交车，已经神采奕奕，看不出之前的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