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漠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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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风行虽召集了十几个丐帮弟子,但大家都说不出魔域在什么地方,只知道这几百年来,有不少的江湖人走出玉门关寻找魔域神功,但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回来。
听大家众口铄词,厉风行的心里也在犯滴咕,难怪贪狼不愿意来此,早有前车之鉴呀,听他们的语气,也不知魔域在什么地方,如果真在沙漠中,那住人的机会就相当少,自己似乎没必要跟着他们前去!
离开那些乞丐,回到贪狼跟巫小奈所住的客栈,因为二人之前看到过自己的装扮,如果被他们直接碰到,一定藏不了行踪,索性恢复本来面目,只是买了个斗笠类的帽子戴上,将帽沿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面目。
面临未知的沙漠,饶是二人胆大包天,也没敢冒然行动,而是留在玉门关,跟厉风行一样,四处打探魔域的消息,以及在沙漠行走的各项禁忌。直到第三天,才向西而行!
厉风行在玉门关内的这几天,没有再去找乞丐,而是花了大把的银票,找了关内最知名的几位老学究,虽然没有了解到魔域的准确位置,但按照大家的说法,这魔域也许就是在历史中消失的楼兰古国。
当年楼兰国虽然人数较少,却是西域三十六强国之一,夹在匈奴跟西汉两强生存,所仰仗的,除了较好的地理优势外,还有一套神鬼莫测的武功,这套武功在江湖中就称之为魔域神功。
魔域既然是消失上千年的古城,而且被埋葬在茫茫大漠中,千百年来,去楼兰古城寻找的人何以万计,结果都是有去无回,长此以往,这楼兰古城便被人们称之为魔域!
按当地人的说法,楼兰古城离玉门关尚有一千多里路,中间全是茫茫大漠,要在茫茫大漠中找一个消失的城廓,无疑于大海捞针。
越往西行,越是荒凉,直到眼前只剩茫茫黄沙,花鸟虫兽,树木流水,全然不见,只是偶尔见到少数的红柳,白刺什么的。
厉风行骑着骆驼,走在茫茫黄沙中,内心跟眼前的景物一样,同样的荒凉、同样的孤寂。
心怀感伤之下,不由自主地吟出王之焕的出塞诗: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诗中含有一分苍凉,却有十分慷慨!
继续前行三天,在他的视线中出线了两个小黑点,他知道那是贪狼跟巫小奈,也是他出道江湖以来,让他最讨厌的两个人,就算在睡梦中,也想杀掉的两个人。
但此刻远远望见二人的背影,内心深处也突然觉得没那么讨厌,甚至还有少许的亲切之感,喃喃自语道:“也许是我太寂寞了!”
厉风行当然寂寞,换作任何一个人在茫茫黄沙中行走三天,都会感到寂寞,当厉风行追到第四天的时候,心里不但感到寂寞,还感觉到特别的无聊。魔域既然是个被埋掉的古城,魔域既然没有人烟,那自己还追着过去干嘛?
刚想掉转骆驼,脑海中又浮现出一首古诗:“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一时繁华似锦的楼兰古国,又凭空在历史长河中消失,给后人多少向往,也不知有多少人,为探这楼兰古国而葬身茫茫黄沙,厉风行原想打退堂鼓的,但一想到贪狼跟巫小奈都不怕,自己又何惧之有?若能机缘凑巧,让自己见到传说中的楼兰城,也不枉此生了,想到此处,又打骆前行,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
沙漠的气温偏差是相当的大,日间热得要命,晚间又冻得吓人,“早穿棉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就是最好的写照,好在厉风行的内功不错,抗热耐寒的本领自然是异于常人。
从玉门关到魔域,来回差不多要走三千多里,最快也要二十天,所带的食物和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就怕中途出了什么变故,那就惨不堪言了。
一路行来,还是相当小心的,到夜幕时分,夜宿在一小沙堆下,紧靠在骆驼旁边,望着满天的星斗,脑海中竟然浮现出跟沈傲雪在破庙中看星星的样子,那时的沈傲雪忽乱易了一下容,冒充师姐慕容秋水,她唱的那首歌,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也想到了在武夷山下,两人在大树下找牛郎织女星的情形,当他想到沈傲雪的时候,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梅川库子,想到第一次与她相遇的情形,只觉脸皮阵阵发烧!
想到梅川库子,便想到了吴六剑,想到日后跟倭奴难免一战,内心深处,不免有点惆怅,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连日赶路,虽说有点疲倦,但在这荒无人烟的茫茫大漠,也不敢睡死,迷迷糊糊中,忽听到一阵怪异的声响,一条响尾蛇快速袭来!
千钧一发之时,忽见剑光一闪,顿将蛇头斩落在地,厉风行抓起蛇的后半部份,将蛇胆取出,一口吞了,从野狼谷出来后,他便再也没吃过蛇胆,没想到在这茫茫大漠,还能吃到如此好的东西。
厉风行伸手抹抹口边的血渍,经过这一闹,再无睡意,盘膝坐下,先按寒冰掌的运气法门,将路远传给自己的那股内力运行于大小周天,随后又按本门的内功心法,同样运行大小周天。
两股真气在体内,虽没像上次服食金丹那样,在体内时有冲撞,但两股真力并不能合二为一,运用起来,却有诸多不便,也不知何时才能将这两股真力合二为一!
当他运行完第七个大小周天后,天色早已大亮,强烈的阳光竟照得两眼都无法睁开,简单地吃了点干粮,双目极眺,入眼的还是那一望无际的黄沙。
“也不知贪狼跟巫小奈到了哪儿了?按现在的行程估算,估计再有三四天,便可以到达楼兰古城附近了。”
厉风行喃喃地道,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继续身西而行,都说沙漠可怕,但自己连行数天,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虽说风在刮,沙在飞,但也没到那种令人害怕的地步。
时近中午,没见到贪狼跟巫小奈的影子,天色却变得昏暗起来,原本安静的骆驼此刻也显得焦躁不安,不但不向前行,反而掉转身子,没命地向后飞奔。
在他的身后,跟着传来一阵怪啸声,狂风夹着流沙,呼啸而至,厉风行骑在骆驼上,感觉整个人似乎要飞起来似的,只得紧紧地抱着驼峰,任由狂风怒号,流沙卷天。
这骆驼似乎有天生的感知能力,奔跑间,忽地腰身一折,横里奔跑,没命地狂奔了差不多半上时辰,也不知有几里路远,感觉那风越来越弱,显是跑出那怪风的圈子。
随即那骆驼也不再奔跑,而且跪卧下来,厉风行躲在骆驼的身边,用手挡住面前的风沙,这才见那怪风,卷着流沙,上下翻滚,宛如一条巨龙,在空中张牙舞爪,又宛如万马奔腾,怒卷黄沙,声势相当吓人!
厉风行在玉门关时,曾听老向导说过,从玉门关到楼兰古国,须经白龙堆,常有怪风卷着流沙,形状如龙,看眼前的情形,跟老向导讲的八九不离十,莫非这儿就是白龙堆?已到楼兰古国的边境?
望着眼前的巨龙,厉风行的心里多少有点兴奋,传说中的楼兰古国已淹没在黄沙之下,每次狂风之后,都会在云端出现异样的景象,却不知自己有没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海市蜃楼。
沙漠的风暴来得快,也去得快,转眼间,便风停沙静,天空又恢复了晴朗,厉风行的眼睛却在天空中搜索着。
天空仍旧那样的晴朗,天际云端既没出现传说中的城堡,也未出现树木水塘,仍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厉风行正欲放弃之即,却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中,看到一处断墙的影子,心念一动,待到定眼看时,那个灰蒙蒙的影子却又消失不见!
厉风行左看右看,都没见天空有何异常,无奈之下,只得拉起骆驼,刚才为避狂风,骆驼一阵乱跑,早已打乱了方向。
而自己又长期生活在中原,此处的日出日落跟中原又不尽相同,想从太阳的位置来推断方向自是不能,好在那位老向导经验丰富,早为他备好一个小巧的司南,虽说买的都是便宜货,但有总好过没。
当下将司南取出,重新定了方位,这才骑着骆驼继续西行,没行多远,却见一棵红柳树上挂着一幅破烂的衣布,颇有眼熟之感。
双足一蹬,从骆驼上飞身而起,将那幅破布抓在手中,跟着双足轻点,又飘身折回,落在骆驼上。
却见破布的颜色与巫小奈所穿之衣服颇为相似,心中暗自犯疑,难道巫小奈没有躲过刚才的那阵怪风?早已葬身茫茫沙海?
厉风行跟巫小奈可谓恩怨实多,在他的心里,早恨不得一剑捅了他,方消心头之气,但此刻见着这副破布,内心深处却有不安之感,连他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为巫小奈这个只顾名利,不问手段的人担心,更何况这个巫小奈还一直想要自己的命。
想到此处,心中也暗自叹息,游目四顾,除了一片黄沙之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