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善恶有报
当桑三娘来到刑室时，梅凌霜正被绑在柱子，钱二喜凶狠狠地道：“小姑娘，你好好看看身边的这些刑具，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
梅凌霜看着那些带血的刑具，直吓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断断续续地道：“你……让我……说……说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钱二喜笑道：“不知道是吗？看见那个插满竹签的笼子没有？这个刑法有个名字，叫皮开肉绽！就是把你装在那个笼子里，放在山坡上，向下一滚，等你出来的时候，我敢保证你浑身上下，绝对找不到一寸完整的肌肤！”
“还有那个大瓦罐看见没有，那叫请君入瓮，就是将你放入瓮中，下面再烧上一堆火，什么样的滋味，你可以想象。还有那个，那把刀，对，就是圆圆的那把刀，它也有个名字，叫活剥人皮，就是在你的背部划开一条缝，然后向两边剥开，没印象吗？见过蝴蝶振翅没有？对，就是那样！说吧，这儿有三种刑法，你选择哪一种？”
梅凌霜没有说话，她也不能说话，在钱二喜说到第二种刑法时，她就昏死过去。
钱二喜很无奈地叫过一名手下，用水将她浇醒，说道：“别以为装死，钱某就会放过你，不过……这三种刑法对你来说，也许残酷一些，这样吧，来点简单的，看你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割耳朵、挖眼睛、刖鼻子，任你选吧！”
梅凌霜同样没法选，因为她同样昏死过去。
见桑三娘面色阴沉在站在旁边，苦笑道：“对付这个动不动就昏死的小姑娘，钱某实在没办法，要不你来审审？”
说完，又叫手下用水将她泼醒，桑三娘柔声道：“小姑娘，你别害怕，刚才二公子对你说的，都是吓唬你的，我现在问你，你知道什么就答什么好吗？”
梅凌霜全身瑟瑟发抖，见问忙道：“你问吧，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桑三娘指着桌上的铁拐道：“这个铁拐你见过吗？”
“见过！是我爷爷从天柱峰带下来的，后来……后来被人发现，一路追杀，最后……最后青海三煞杀掉我爷爷，是……是厉公子救了我们！”
“是谁将这铁拐交给你爷爷的？有关这副铁拐的事可曾对厉风行说过？”
“那人是谁，我真不知道！这铁拐的事厉公子问过我，我……我也向他说了，但铁拐里面有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位大爷，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钱二喜对桑三娘说道：“我已问过她三天了，她反来复去的就是这几句话，看来不用点重刑，她是不会说的了！”
桑三娘阻止道：“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也许对此事，她真的不知道，换作我是她的爷爷，也不会告诉于她！”
钱二喜伸伸腰道：“唉，看来这审人还真是件苦差事，我连续审她三天，怎么感觉比打三天架还累，这儿的事，我不理了，就交给你吧！”
自江湖上传出桑三娘是风云堂的内奸这件事后，玉龙门的弟子，看他都有种异样的眼光，他也没料到钱二喜竟然对他毫不设防，怔道：“二公子信得过三娘？”
钱二喜嘻嘻笑道：“我们都是你看着长大的，能不相信你吗？”说完就走刑室。
接下来的七天，桑三娘每天都来审她三次，但梅凌霜每次说的都一样，实在没策，来到听香小筑，对沈傲雪汇报道：“小姐，我看这梅凌霜也许真的不知道，也许这一切都是她爷爷搞出来的鬼，此人隐藏在天柱峰这么多年，偷偷摸摸地混进天柱峰，偷走铁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沈傲雪淡淡地道：“这样说来从她嘴里挖空不出什么东西？也就是说是个无用之人，对这种人你应该知道该怎样办吧？”
桑三娘惊道：“小姐的意思……是要杀了她？可她……可她还是个孩子！”
沈傲雪看着他，很奇怪地道：“孩子怎么啦？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的，斩草除根向来是你的手段，今日怎么变菩萨心肠了？”
桑三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也是城府极深的人，轻瞬便恢复常态，说道：“小姐既然心意已决，三娘明天就把这件事办了！”
沈傲雪很奇怪望着他，诧异地道：“杀这样的一个小姑娘，随便叫个手下去办就行了，听你的语气，还想亲自动手吗？”
桑三娘很诚恳地道：“小姐吩咐的事，一定要办得完美无缺，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去办，才能让小姐放心！”
沈傲雪笑道：“你倒是有心，下去吧！”
桑三娘回到房中，心情久久难以平静，沈傲雪要杀梅凌霜，这个念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坐卧不宁，好不容易熬到三更，换上一身夜行衣，拿起铁拐，直奔牢室，用特制的迷香将看守放翻，入得室来，也来不及解开迷香之毒，背起梅凌霜向外飞奔。
桑三娘在天柱峰生活十几年，对各处岗哨自然熟悉不过，很轻易地避开众人耳目，来到山门外，却见沈傲雪带着赵一怒、钱二喜守在外面，只惊得面容失色，连连后退，几乎跌倒在地！
沈傲雪盯着桑三娘，双目杀气隐现，冷冷地道：“桑三娘，你这是想干什么呀？”
桑三娘定定心神，忙道：“我自然是听从小姐吩咐，把她处理掉！”
沈傲雪冷哼一声道：“杀一个奸细乃是正大光明的事，为何如此偷偷摸摸？”
“自然是掩人耳目，要知此女跟厉风行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小姐将她处死，让厉行风知道，终归不好！”
沈傲雪双目中渐渐涌现出一股浓浓的杀意，直盯得桑三娘心惊胆寒，双腿打颤，要知桑三娘也是个狠得不能再狠的人，却不敢与沈傲雪的目光对视，可见他心中的畏惧，惊惧中，却听沈傲雪冷笑道：“梅若华，若不想小丫头陪你一起死，就将她放下，随我来吧！”
“梅若华？”桑三娘一惊非同小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站在那儿，摇摆过不停，这个名字已有十几年未用，连他自己都几乎忘掉，却被沈傲雪一语叫破，怎不让他心寒？望着沈傲雪惊惧地道，“你……你……”
沈傲雪冷笑道：“你什么呀？我告诉你，本姑娘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真凭实据而已，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想小丫头死，就跟我走！”
桑三娘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对他们的本事，自然再熟悉不过，深知逃走无望，只得放下梅凌霜，来到刑室。
沈傲雪目光一扫四周，冷冷地道：“梅若华，这些刑具你都是知道的，如果不想受罪，就好好写下伏辩，说不定本姑娘会看在昔日情份上，给你一条活路！”
桑三娘苦笑道：“当年的梅若华意气风华，快意恩仇，从不做违背侠义之事，江湖尊称玉面书生，你看我现在，面目丑陋不堪，让人不忍看第二眼，你还是叫我桑三娘吧！”
沈傲雪点点头道：“不错，现在的梅若华杀人如麻，栽脏嫁祸，尽做卑劣之事，的确叫桑三娘好一点！”
桑三娘苦笑道：“你从小就很聪明，读书可以过目不忘，练功可以事半功倍，从小我就不敢跟你亲近，生怕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没想到头来，还是栽在你的手上！”
沈傲雪道：“其实你也很聪明，你最不该做的就是将顺风镖局的人全部毒杀，更不该嫁祸司徒空，在做完这些事后，更不该在古城留下痕迹，被人抓到把柄，以你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桑三娘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句话，你现在已许不懂，但你将来一定会明白！”
沈傲雪斩钉截铁地道：“我当然明白，因为风别离控制了真正的桑三娘，你为了她的安全，只能做这些违心之事，目的就是想让我玉龙门跟中华镖局血拼，他风云堂好坐收渔利！”
桑三娘当然明白沈傲雪的手段，知道落在她手上，不可能就此善了，为了梅凌霜的安全，将心一横道：“你让我写伏辩没问题，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放心，关于你是小丫头亲生父亲之事，我是不会告诉她的，在她的心里，她的父亲是那个名满江湖的磊落君子梅若华，而不是恶贯满盈的桑三娘！”
桑三娘无奈地叹息一声，提起纸笔，写下伏辩，交给沈傲雪，道：“小姐，三娘再求你一件事，凌霜这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既不知道我是他父亲，也不知道桑三娘就是她的母亲，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希望你好好照看她！”
沈傲雪道：“你放心，这个小丫头我不会对她怎样的！”说完，又让几个手下将桑三娘押入水牢！
赵一怒道：“姑姑，事情既然水落石出，桑三娘长期跟着师父，知道我们太多东西，为何不杀掉桑三娘，免除祸患？”
沈傲雪叹道：“南小天一直把司徒空跟桑三娘当成杀父仇人，如今司徒空死了，桑三娘再死的话，他会将所有的仇恨都将转移到厉风行身上，这个结就再难解开了。厉风行一直把南小天当朋友看待，这样下去一定会吃亏的。”
“所以桑三娘虽该死，但只能死在南小天的手上？”
“不错，这也是桑三娘多活几天的价值！”
“桑三娘多活一天，对我们的威胁就存在一天，姑姑这样做，真是用心良苦！”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把劫来的镖物及冰蟾连同这个伏辩送给中华镖局，另外通知风云堂，就说我们不杀桑三娘，让他们派人在三江口接应！”
赵一怒道：“中华镖局誓杀桑三娘，风云堂出于自身利益，一定会保桑三娘，冲突在所难免，桑三娘又掌握着不少玉龙门的秘密，说不定七星楼也会插上一脚，姑姑这一石三鸟之计真是高！”
沈傲雪笑道：“一石三鸟？说说看？”
赵一怒道：“一是让南小天杀掉桑三娘，去除他对厉风行的仇恨，二是加深中华镖局跟风云堂的茅盾，三是既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还可博得一个大度之名！”
沈傲雪笑道：“不错，有进步，南小天的实力较弱，想让他顺利杀掉桑三娘，还有点难度，你准备去吧！”
回到听香小筑，将清水洒在梅凌霜的脸上，梅凌霜幽幽醒转，见着沈傲雪，问道：“桑三娘抓到了吗？厉公子真的没死吗？”
沈傲雪点点头道：“抓到了，这次还真得感谢你，你的那位厉风行，他活得很好，你就不用担心了！”
钱二喜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装死的功夫比我还厉害，连桑三娘这种老奸巨滑的人都没看出来！”
梅凌霜道：“我哪是装死呀？我是真的被你吓晕了！”
沈傲雪看着她，心下叹息：“如果有一天，当你知道自己骗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时，不知是如何恨自己，也不知是如何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