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蛊

  因为运动过度,因为太劳累,金鎏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醒来,习惯性的伸手摸了一下身边,发现冰凉一片慢慢眼睛,想起昨晚的种种脸上一片涨红,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还是酸痛不止,果然纵欲是很要不得的事情,现在她急欲洗个热水澡来纾解一下身上的疼痛。
  “小姐,你醒来了!”佳琴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知道金鎏醒了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地上散落着一地的衣裳,蹲下身去一件件捡了起来。
  金鎏嘴角抽了一下,看着佳琴习惯成自然,脸上一点异样神情都没有的捡着地上的衣裳,她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感情佳琴已经喜欢她和秦之翦的这种生活方式了吗?那他们的生活是有多糜烂啊!她还没有嫁给秦之翦呢!
  “王爷呢?”甩开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金鎏抱着身上的锦被艰难的坐了起来。
  “王爷进城了,匈奴的人今日便都要撤出来,王爷要带人去接管,王爷临走之前交代奴婢不许打搅小姐休息,若是小姐醒来了便要给小姐准备洗澡水,小姐奴婢已经让人备好水了,小姐现在要沐浴吗?”佳琴捡起所有的衣裳,最后捞起地上的那间精致的大氅,动手做折起来的时候发现雪白的狐皮上有一个细小的红点,淡淡的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清楚,用手拨弄了一下,小红点便消失在一片雪白之中,她不疑有他的把大氅折好放在一旁。
  “太好了,我现在就想洗个热水澡。”金鎏笑着说道,“你快点叫人去准备吧!”
  匈奴都城的皇宫里,香颂身穿一套白色劲装,脚蹬鲜红金丝绣百鸟小羊皮靴,手臂和小腿上都帮着大红色的绷布,一双白希的小手上紧紧的握着一个带着倒刺的黑色皮鞭,头上微微冒着汗,可见是才练完鞭子,一回到自己的寝宫,她没有直接回房换衣服,而是走向旁边的一间小屋。
  小屋没有开窗,窗子处还用黑布蒙着,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最里面点着两盏油灯,灯光如豆,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香颂进屋眯了一下眼睛,待关上门才看清油灯照亮的那块区域,墙面上挂着一幅不晓得是什么妖怪的画像,妖怪青面獠牙,瞪着一双快要突出来的眼睛,长的像麒麟一般,全身却是黑色的,虽然长着四条腿却想人一样的用双腿站立,脚掌和手掌就像鹰爪一样,一手提着一个滴血的人头,一手扯住半边人身,好像刚刚撕裂了手上的人,正张嘴准备把他吞下去一般。
  香颂不是第一次看这幅画像,可每次看都会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忙把视线移开落在画像前静坐的人身上。
  那人一动不动的盘腿坐在地上,静听的话可以听到她口中正在念念有词,一头花白的头发蓬在脑后,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脸,乍一看身上花花绿绿的,仔细一看才发现她身上的衣裳是用红黄蓝三色的布条拼成,此刻屋子里没有风,布条都垂了下来。
  “孤卡法师。”见屋里的人没有注意到自己进来,香颂开口唤了一声。
  听见有人唤自己,念经的声音停了下来,孤卡慢慢的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画像低头拜了一拜,才站起了身来,转身望着不远处的香颂低了低头:“香颂公主。”
  “法师,成功了吗?”香颂的声音里有些急切,紧握皮鞭的手稍稍用力,关节微微泛白。
  孤卡看了香颂一眼,苍白的脸上有些发乌的薄唇轻轻一勾,“恭喜公主血已入蛊。”
  “真的!”香颂的眼睛亮了一下,“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需要一个对中蛊之人非常痛恨的人。”
  “那是为何?”
  “木偶蛊可使一人的心智牵制住另一个人,自然要让两个蛊分别进入两个宿主的体内,而木偶蛊又叫纸鸢蛊,之所以叫纸鸢蛊,正是因为它和纸鸢有相同之处,纸鸢是经由线才受人所控制,就像木偶蛊一眼,中蛊者是纸鸢,施蛊者是线,而握住线的那只手便是操纵木偶蛊的咒语,虽然咒语是由在下来念,可是线的作用也不可小觑,施蛊着的受蛊者的怨气越大,这根线就越牢固,控制受蛊者就越容易,反之,若是施蛊这对受蛊者原本便没有什么怨气存在的话,那操纵起受蛊者的来,便有些难了。”孤卡慢慢的说道,语气冰冷阴森,好像声音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
  “那就用我的身体吧!”香颂毫不犹豫的说道,在整个匈奴,没有人会比她更恨秦之翦和金鎏这两个人了,若是能顺利的除掉他们两个,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
  孤卡抬起苍白的脸看了香颂一眼,“公主可要想清楚,这木偶蛊虽然是操纵人的,不像能至人于死地的蛊那样霸道,可是一旦施蛊入体,对身体也有很大的损害,公主是千金之躯,犯不着用自己的身体去冒这个险。”
  “法师不用说了,按我说的去办便是了!”香颂不容置疑的说道,看了一眼画像下轻轻摆动的红木盒子,快步上前捧在了手里,转身望着孤卡,见她没有说话,伸手打了开来,顿时觉得里面有股寒气冒了出来,寒气散去,一直黑如幼蚕的小虫在铺着白色绸子的盒子底部慢慢的蠕动着,香颂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却强忍着抬头看着孤卡,“这东西要如何进入我的身体里面?”
  孤卡看了相送一眼,见她一脸的坚定,没有说话,上前持起香颂的一根手指,用旁边刻着画像上妖怪一样图像的匕首在上面划了一道,只听香颂倒吸了一口凉气,便有血珠子从伤口溢了出来,她看了香颂一眼,拿起她的手凑近盒子里的小虫,只见小虫快速的扭动了几下,突然掉转头朝香颂的手指挪去,然后慢慢的挪到她的手指上,竖起头来在血珠子上嗅了嗅,突然一个猛子扎进了血珠子往伤口里拱去。
  “啊……”香颂只觉得一根利针直钻进自己的手,所谓十指连心,顿时疼的她大叫了起来。
  “公主,一会便好了!”孤卡开口说道。
  果然她声音一落,香颂便觉得手上的痛感消失了,再看手指,上面的血已经消失,手指之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印记,就像针扎的一样。
  孤卡见状表情阴冷的脸上留出一抹笑意,“恭喜公主,蛊虫已经接受公主的身体,只要等蛊虫长大到一定的程度,再配合在下的经文,公主便能随意的控制另一个蛊虫的宿主了。”
  香颂听了孤卡的话,紧绷的脸慢慢放松了下来,一双大眼紧紧的盯着手上的伤口,竟然浮现一抹哀伤,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过去和乌立邪的种种,想到他死的那样惨,连具全尸都没有,还不能回到生他养他的故乡,这一切都是秦之翦和金鎏造成的,一股恨意就从心底冒了出来,嘴角一勾低声笑了起来,望向孤卡,“好,你做的很好,只要事成,我一定会向父王保举你当我们匈奴的国师!”
  “多谢公主!”孤卡闻言眉头微微一抬,低头行了一礼,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神情。
  收复了凤阳城,秦之翦并没有把大军留在凤阳城的意思,带着大军继续前行,因为有了凤阳城的先例,其他的城池也很顺利的回归到大秦,每收回一个城池,秦之翦都会分出一小批人进入城池整顿县城内的政务,安抚百姓,剩下的都带着继续往前,直到最后一个城池的时候,跟随在他身边的大军还有三十万之多。
  柯木诸虽然眼看着到手的城池一个个又被人夺回去心中恼怒,可是一想起金鎏已经收下了那件大氅,他心里就舒坦了很多,除了凤阳城的时候装了一回傻以外,其他的几个城池都没有迟疑的递到了秦之翦的手上。
  “柯木诸阴险狡诈,这几座城池这么顺利的就收了回来,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我们一样?”南浩江亲自从柯木诸手里接了郾城的县印后便回了军营,把县印往秦之翦面前一放,一脸狐疑的说道。
  “你觉得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秦之翦看了一眼面前的印章,唤了一名年轻的将领进来,把手中的印章递给他,“比照之前的几个城池办吧,看看百姓有没有存粮,若是没有的话需要多少报个数字上来,等本王看过便让人给你送过去。”
  “是,王爷!”年轻将领二十左右的样子,头一回担任守城将领,还是边塞的守备,心情很是激动,接过印章的时候脸色涨红,看了南浩江一眼,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郾城出去不到千里便是匈奴的地方,是与匈奴来往最多的地方,你让王牀驻守,会不会太轻率了一点?”南浩江带那名名唤王牀的年轻将领出去后,挑了挑眉对秦之翦说道。
  “你觉得他不能胜任?”秦之翦从书桌后面站了起来,走到用羊皮画成的地形图前。
  “王牀打战倒是一把好手,可是现在郾城没有府衙,我是担心他年纪太轻,会力不从心!”南浩江其实跟着秦之翦的时间也不长,与这些将领自然也不是很熟,他这么说纯属好意,况且郾城出去便是匈奴,若是匈奴再频频进犯郾城,王牀又守不住的话倒霉的还是郾城的百姓。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王牀虽然年纪轻,当时办事却很稳重,要不本王也不会把郾城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况且我们去匈奴的时候,外面的三十万兵马也不能带着走,有韩将军几位老将军在郾城坐镇,王牀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还能有他们指点。”
  南浩江这才明白秦之翦是在给年轻人机会,王牀若是担当重任,以后用的上的地方便很多,若是有这么多人在郾城坐镇,他依然办不好事情,或是开始自大不听这些老前辈的,那秦之翦也好对他做另一手的安排。
  “啧啧,到今日我才明白你手下的这几元大将都是怎么挑出来的了,难怪随便一个都能独当一面。”南浩江不由的佩服起来,话说他好像一直都很佩服秦之翦,要不之前在富源县的时候,也不会听他的。
  秦之翦见南浩江这么说却没有半点得意的神色,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明日便要出发去匈奴,你要看好你带来的那个人,匈奴人在我们的地盘还不敢怎么样,可去了那边便不一定了,到时候闯了祸别怪本王不帮他。”
  南浩江在听到秦之翦提到梅洪涛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见他望过来赶紧嘴角一扬瞥了他一眼道:“这些日子你也不是没瞧见,他老实的跟只猫一样,轻易都不出门,怎么会闯祸,他是去找亲人的,又不是去找麻烦的,你想太多了。”
  “但愿如此!”秦之翦看了南浩江一眼又把视线放回到地图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梅洪涛有点怪,哪怪他又说不上来,不过只要他不往金鎏面前凑,到了匈奴后乖乖的去找他要找的人,那他也不会在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梅洪涛因为要在大秦和匈奴边界处与他们分开,之前就去和金鎏道别了,南浩江还以为秦之翦看到梅洪涛去找金鎏,开始怀疑他之前说的话了,听秦之翦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怕他再问起关于梅洪涛的事,慢慢的往外面退去。
  “你去哪?”秦之翦就像长了后眼睛一眼,突然开口说道。
  南浩江吓了一跳,见秦之翦头也没回,嘴角抽了一下:“那个,不是没我事了吗?我回去睡一觉,昨晚……”
  “一起,本王去看下鎏儿。”秦之翦才不关心南浩江昨晚怎么样了,没等他说完就开口说道,转头见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眉头一挑,“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怎么一副心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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