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计划
过了好一会，哭声才渐渐平静。
紧张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得到放松，徐迎趴在徐暮的身上，沉沉的睡去。
徐暮抱着徐迎，看向边上的少年，“小四？”
徐四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但也没有太多恐惧。
历经大变，十一岁的少年还能保持着镇静，很了不起。
“出去吧，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徐暮攀上洞口，把徐四拉上来。
在村口，徐暮找了一块松软的草地，把徐迎小心的放在上面，然后和徐四坐在一边。
“是乌山贼。”
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徐四的眼中红通通的冒着火，拳头也捏得格格直响。
“乌山贼？”徐暮搜索着记忆，好一会才想起来，那是一伙山贼，聚集在数百里外的乌山。
徐四声音很低，却如困兽嘶吼，压抑得很，“他们把村子里的人都杀了，还喝他们的血。我和小迎躲在地窖里，没被他们发现。”
那伙乌山贼穷凶极恶，据说还有几个邪恶的散修混在其中，喝活人血练邪派功法。
“孙大娘也死了，被活活烧死的，”徐四的声音呜咽起来，“也喝了她的……”
孙大娘虽是外姓，但慈祥温和，对每个孩子都非常好，徐暮幼年时没少受她照顾。好多次，徐暮没饭吃的时候都是她送来吃食，徐暮不在的时候，也都是孙大娘照顾徐迎。
而徐四，几乎是被孙大娘从小养到大的，感情极其深厚。
没想到死得如此凄惨。
听到噩耗，徐暮的脸色变得阴冷起来，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放过他们。”
徐四用力的点头，“我也是，一定要给大娘报仇！”说完，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一下歪倒在草地上。
徐暮看向他憔悴的脸，拍拍他的肩膀，“休息，明天再说。”
目视着两人陷入沉睡，徐暮的思绪，始终无法停息。
穿越以来，事情一件接一件，贫苦的土著村民，无论在仙师还是在山贼眼里，都是随意捏弄的鱼肉。
归根结底，只有成为修者，才能报仇，才能改变一切境况。
但怎么才能成为修者？
现在他对修真没有太多了解，只能依靠体内的造化宝塔。
徐暮安坐平息，心念进入宝塔。
咦。
刚一进入，徐暮就发现不对劲，原本是30点的塔力，现在变成了31点，多了1点。
会自己恢复？
徐暮正觉得欣喜的时候，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来，“吸取下品灵石一颗，回复塔力一点。”
原来如此，难怪找不到丢进去的那颗下品灵石，不想却是被宝塔吸收掉了。
宝塔需要靠灵石来恢复塔力，这对现在的徐暮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灵石是修真世界里的常见物品，蕴含着天地灵气，也被当作通用的货币使用。即使是最低等的下品灵石，按凡间的标准来说，也值得上一百两金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的。
“想不到还是一个吃货。”徐暮笑了笑，“不知不觉，七十点塔力，就是用了七千两金子。”
但他知道，他获得的，恐怕是千个万个七千两金子。
这些五色玉，除了最开始的那颗，每一颗的都比交出去的那颗要大要好，价值根本无法计算。
看着一颗颗五色玉，徐暮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次日清晨，徐暮带着徐四，把所有村民的尸体集中在一起烧化。这件事，徐暮本打算一个人做的，但是徐四非要来帮忙，在他稚气的脸上，看不到恐惧的影子，只有倔强和仇恨。
“哥哥，我们去哪？”
三人走到村口，徐迎扬着小脑袋，大眼睛瞧着徐暮。
“去平阳城。”徐暮指了指远方。
平阳城是附近最大的城市，也是云山域的重城之一。
云山域，是徐暮所在的地方名称，一个正在开发中的新域。他现在所处的世界，由数千个大大小小的域组成，并没有什么国家之分。
徐四愣了一下，目光闪烁不定的看着徐暮，“不报仇了？”
“现在报不了，放心，我们一定会报仇，”看出徐四的疑惑，徐暮郑重的点头，“想报仇，就听我的。”
他也急，但他知道报仇之前，必须要积累足够的力量。
“嗯。”
徐四沉默了一会，回头看向清溪村，大声喊道，“孙大娘，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将乌山贼杀得一干二净！”
徐暮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徐四有这样大的戾气，表面上却沉稳镇定，将来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在穿越前的世界里，他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大多都做出了一番事业，只是那事业，有好也有坏。
徐迎牵着徐暮的手，不住的摇着，“哥哥，不要再离开小迎，我好怕。”
她一直躲在地窖里，没有像徐四一样偷偷探看，受到更多的刺激。但外面接连不断的惨叫声，让她心有余悸，直到现在都无法平息。
徐暮俯身把徐迎抱起来，贴在耳边道，“放心，哥哥不会再丢下小迎了。”
“嘻嘻。”
到底是小孩子，徐迎得了保证，马上欢乐起来。捏着徐暮的耳朵笑得很开心，小脸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虽年幼，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将来一定是一个大美人。
“不能让妹妹受到伤害，保护好她。”
徐暮的脑中，一个沉寂的记忆碎片，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牢牢的映在脑海里。
那是之前这世界的徐暮，死前留下的最后念头。
“放心，我会替你保护好她的。”徐暮捏捏徐迎的笑脸，郑重的在心里发下了誓言。
三人一路北行，往平阳城走去。
路上有很多不太平的事，但他们三个衣衫破旧的大半孩子，却引不起贼寇的注意。一个多月后，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平阳城。
平阳城是一座大城，长宽都接近十里，一眼几乎望不到边。
周围高耸的城墙上，密布着各种法阵，许多修者在上面来回巡弋，防备森严。
城墙的石砖带着新筑造的痕迹，看得出来，这座城市和云山域一样年轻，没有经历过多少岁月沧桑。
门前站着的几名灰衣修者，很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开口，便撇撇嘴示意他们过去。
徐暮有点茫然，原以为这样的大城池，想要进城会有些麻烦，却不想这么容易。
他还是有些没适应，在这样的修真世界，城池的戒备只为防备修者，他们三人不是修者，守卫自然不会在意。
进城后，就是一条广阔的大道。路上行人众多，大多都是修者，他们没有飞行，想来是城里下了禁制的缘故。
而道路两旁的许多商家，也显得格外热闹，吆喝声此起彼伏，不时有热情的店员出来，往里面揽客。
看得出来，这是一座十分繁华的重镇。
咕咕…咕咕…
闻到周围的香气，徐迎的肚子不自觉的叫起来，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道，“哥哥，对不起，我饿了……”
徐暮拉了她手，笑着道，“迎儿乖，一会就带你去吃。”
徐四强自忍着不看，低着头看脚尖。
这些天，三人一直靠野外的野果野菜填肚子，眼下看到灵食店铺，都有些忍不住了。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去之前，徐暮还要先把五色玉卖掉。
注：有关塔力的数字，都会用阿拉伯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