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公寓坐北朝南, 朝南这一侧的房间都能保证日照充足。节目组还算有点良心，在下面的院子里种了不少的绿植，靠近墙角的月季已经有了好几个花骨朵。
  姜舒朝冯梓懿勾了勾手指，不用说话, 他就乖巧又不情愿地把车上的两只行李箱给拖了下来。
  两只行李箱都是她的，冯梓懿除了这一身衣服外，别的什么都没带。
  要跟姜舒组cp, 冯梓懿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啊！
  一开始见姜舒开始协调工作，还以为是帮樊子晴请假，让她来帮自己，结果是把自己这一周的工作都交给了白柒, 亲自上阵对付这些矫情哔。
  哥们, 要是哪天你看到节目，一定要理解！这是姜姐主动要求帮我的！
  姜舒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一楼，走进公寓时, 旁边的摄像机已经开始录制了。
  六名嘉宾第一次见面, 面对镜头时，一开始的尴尬和吃惊顺便变成了友好。又拎箱子又拿包的，墨海的四名艺人表现得出奇友好。
  “姜姐, 我就住在你们楼上，”单手拎着箱子, 男生把箱子放在房间门口的时候礼貌地鞠了一躬, “有什么事可以来对面找我, 我叫南征, 以后的日子请多多指教！”
  墨海这次安排的艺人都是练习了两三年的练习生，都是十八九岁花儿一样的年纪，虽说笑得也是阳光灿烂，但背地里想了些什么，姜舒知道的一清二楚。
  南征的个子和姜舒差不多高，走得是可爱小生的路线，亚麻色的小卷发蓬松又柔软像是棉花糖。
  他和搭档秦雨晨组的“甜橙cp”很符合他们酸酸甜甜的特点。
  姜舒回以同样客套的笑：“好的，我特地带了盆自己的花来，麻烦你再帮我抱进来，谢谢。”
  南征：？？？
  你还真是一点不客气。
  房门没有锁芯，一扭就能推开。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标准的两居室。房间里的沙发重新换了个暖色的布艺套子，家具有明显用过的痕迹，这间房里之前住过几组嘉宾，看得出来他们很用心，一切都保护得很好。
  拖鞋、杯子这些东西节目组全都换成了新的，低头换鞋，安装在鞋柜上的摄像头硬是给姜舒拍出了双下巴的效果。
  早知道会有刁难，这么奇葩的拍摄角度就是其中之一。
  姜舒大致扫了眼房间里的摄像头，比想象中的多了很多，而且很多奇怪的位置也都安装了微型摄像头，用来捕捉他们以后的笑料。
  瘫倒在沙发上，冯梓懿没有半点来参加节目的娱乐精神。谁想找个“妈”来录节目啊，想想就糟心。
  姜·老母亲·舒：“躺着干嘛呢？过来换鞋！”
  冯梓懿烦躁地揉了揉头，不情愿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光是她这么管头管脚的，就知道这次录节目一定是双重煎熬。
  端着一杯温水，秦雨晨迈着小碎步从对面跑来姜舒他们的屋子，“姜姐，一路辛苦啦，喝杯水吧。”
  秦雨晨和程萱都是h.e.r的成员，墨海雪藏了程萱之后，秦雨晨就成了组合的c位。
  和程萱走了相同的甜美路线，从长相到练习时长，秦雨晨都不比程萱差，只是少了公司的资源，所以在网络上的名气只是比其他成员好了一点点，跟程萱比差了一大截。
  难怪是同一个组合的人，两面三刀这一套多半是组合里的规矩。
  秦雨晨热情的笑脸真是比蜜还要甜，只是眼神里的异样和捉摸看得人很不舒服。
  毕竟整场节目的录制都是逢场作戏，笑不笑的姜舒倒不介意，接过她手里的温水，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让自己很不习惯是真的。
  站在对面的活动室门口，白淼和董一涵正摆弄着一副扑克牌，你推我一下、我拍你一下，眉目传情的做派真是给单身狗喂了满满一嘴狗粮。
  他们是墨海同样力捧的一对唱跳组合，也是对外承认恋爱身份的情侣。
  这次用的cp名就是他们的组合名字：k＆qcp。
  白淼长得瘦瘦高高，像是在行走的骨架，外面一层衣服就是他身上的一层皮，勾起嘴角时，让姜舒想到了瘦得皮包骨头的沙皮狗。
  董一涵顶着一头的大波浪卷，和mv里同样火辣性感，录节目需要画淡妆，不过眼角眉梢的媚意丝毫没有少半分。
  两人对了下眼，董一涵心领神会地拿着扑克牌跑到姜舒的房间门口，笑颜盈盈地问：“姜姐，来抽一张牌啊？我可以用扑克牌帮你算算最近的运势。”
  放下手里收拾了一半的箱子，姜舒拍了下旁边傻儿子的头示意他继续把东西拿出来，这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口。
  扑克牌被董一涵玩了好久，边角不像刚拆开那种纸白色，背面印着红蓝色的花纹，和电视剧里的一模一样。
  随便从里面抽出一张。
  梅花9。
  把姜舒抽到的牌拿过来，董一涵若有所思地用手指点了点下巴，语气蜘蛛吐丝般地解释：“嗯，总体看呢，运势还是不错的，但是从牌面上来看最近应该会遇到一些不顺的事，尤其是身边的人，可能会有麻烦。”
  hello？hello？你是对运势不错有什么误解吗？
  想找个由头来警告自己可以理解，但扑克牌这招未免有点太牵强了吧。
  姜舒把手里的牌重新放回到她手里，继续收拾箱子里的东西，“谢谢啊，不过前辈有一句话说得好。”
  “什么？”
  转过头，姜舒微微一笑：“封建迷信要不得。”
  简单地收拾了下带来的行李，姜舒和冯梓懿也来到了对面的休息室。借着和他们聊天的功夫，姜舒把他们的大致情况都摸了个清楚。
  都是墨海安排来的小狐狸，跟自己这个千年狐狸精比起来，手段还嫩了点。
  下午四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送来了三筐食材。
  既然是要在一起住，自然要有个正经生活的样子。衣服自己洗、家务自己做，菜也要自己炒，节目组要的就是把艺人们最接地气的真实面展现给观众。
  筐里装着各种蔬菜肉蛋，每一个筐里的东西都不一样，手柄上的标签贴着不同的cp名称。
  甜橙cp给的是鸡胸肉、三文鱼、鸡蛋以及各种绿色蔬菜。
  k＆qcp的筐里有羊肉卷、培根，蔬菜和甜橙cp的一样。
  母子cp的筐比其他人的都要满，盖在筐上的布好像还在动。
  小龙虾、扇贝全都是刚买来的海鲜，搭配的蕨根、裙带菜等蔬菜也都是难料理的蔬菜。
  三文鱼切好后沾上芥末酱就能吃，羊肉卷煮一下蘸着芝麻酱也是美味。
  他们那两筐东西根本没有什么料理难度，煮一下或者根本不用煮都可以。
  节目组下午特地调查过姜舒，知道她对海鲜过敏所以准备了这些东西，不为别的，就为了在节目里把她逼走。
  “哇！姜姐，你们的食材好丰盛啊！”秦雨晨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羡慕你们的小龙虾哦！”
  旁边的白淼也跟着帮腔，搂紧怀里的董一涵，拱了拱鼻子道：“我最爱吃扇贝了，唉，导演他们一定是故意的。”
  两三句酸话把空气里搅得一股子醋味。
  冯梓懿被气得攥紧了拳头，分分钟要冲过去给他们一人一记勾拳，“你们……”
  按住他的手，姜舒并没有生气，反倒拎起了地上的竹筐，“导演组对我们很偏心啊，看来你们只有看我们吃的份儿了。”
  不能翻脸，绝对不能翻脸。
  周围的摄像头一刻不停地录像，墨海这帮人就等着自己发作，这时候撂挑子走人，就是给机会，让他们把视频剪辑后发出去造谣耍大牌。
  不仅要赔钱，冯梓懿的名声也要被毁个粉碎。
  “走吧，咱们上楼做饭。”把筐递给旁边的冯梓懿，姜舒潇洒地往楼上走。
  越是想看自己的笑话，越不可能给他们笑的机会。
  坐在厨房的地上，“母子”两个人对着一筐小龙虾和一张一合的扇贝大眼瞪小眼。
  冯梓懿：“姜姐，怎么办？”
  姜舒：“叫妈，咱们现在是母子cp，你忘了？”
  冯梓懿：？？？
  你占我便宜！
  冯梓懿：“妈，怎么办？你可是对海鲜过敏啊……”
  深吸了一口气，姜舒用手机戳了下想要从里面爬出来的小龙虾，“我可以吃炒菜和米饭，这些东西你吃掉。”
  “我不是问这个，”抬头，厨房桌子上摆放的一排调味料一样挨着一样，“我是问怎么做？我不会做菜啊。”
  姜舒和他对视了一眼，语气同样无奈：“我也不会。”
  过去三十多年姜舒什么时候做过饭？基本都是靠公司的食堂保命，偶尔叫个外卖或者和客户出去应酬。
  做饭什么的最麻烦了，宝贵的时间可不是用来浪费在这上面的。
  墙上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的方向，过去的五分钟里，一动不动。
  “但是我可以学。”姜舒又补充道。
  节目组给的菜不多，冯梓懿又是个行走的饭桶，所以这些海鲜必须要做掉才能让他填饱肚子。
  再苦不能苦孩子不是？
  默默地打开手机浏览器，姜舒开始翻查各种家常菜的做法。百度在手、菜谱我有，只要用网络就肯定不会被饿死。
  “哇，好一道火山飘雪，好好吃哦！”
  “一会你再尝尝我煮的鸡胸肉，加点盐味道就很不错。”
  “哎呀！这培根都糊了！”
  “对不起嘛，我从来都没做过菜。”
  “没关系，糊了也一样好吃，你在旁边休息吧，我来。”
  “爱你，mua~”
  靠在沙发上玩手机，从楼上传来的声音全都钻进了冯梓懿的耳朵里。饥饿让墙壁的隔音效果都变差了，好像他们咀嚼的声响他都能听得清楚。
  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姜舒把菜和扇贝都清洗干净，水池里的小龙虾试图越狱，被她一巴掌给扇了回去。
  “冯梓懿！”
  听到厨房里传来姜舒的声音，冯梓懿浑身一抖，有种回到了小学的错觉。而姜舒丢菜刀发出的声响，和自己老妈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冯梓懿：“啊？”
  “你过来把虾线处理一下。”
  继续低头玩手机，冯梓懿还顺势翘起了二郎腿，“我不会。”
  握着菜刀两三步从厨房里走出来，站在门口，姜舒绷着脸的样子像极了上战场的将军，“我再问你一遍，到底会不会？”
  冯梓懿一个鲤鱼打挺，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一溜小跑到厨房，拖鞋都忘了穿。
  “会会会！”
  楼上的两组cp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吃上了饭，番茄撒糖、蔬菜沙拉、水煮羊肉片，虽然闻不出什么香味，好在味道还算可以能填饱肚子。
  楼下厨房里的声音不绝于耳，这都半个小时了，姜舒他们还在忙活。
  相互对视一眼，赶紧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南征：“你闻，是不是小龙虾的味道？”
  吃着没滋没味的水煮鸡胸肉，南征的嗅觉都变得敏锐。
  直起身子朝着窗外耸了耸鼻子，又香又辣的味道更加浓郁。
  香味让秦雨晨不由地咽了咽口水，跟十几种调料的味道比起来，碗里的鸡蛋简直是索然无味，“好像是，又香又辣的。”
  不用想就知道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这栋楼里，也就只有姜舒他们有小龙虾了。
  捧着碗，楼上的四个人都顺着香味走下楼。
  吃不到小龙虾，闻闻味也是好的。
  房间里熏得都是烟，空调都吸不净这又香又辣的味道。冯梓懿把门推开通风，楼道里的香味更加浓郁。
  冯梓懿：“嘿！我的妈，可真有你啊，对着菜谱做都能跟餐馆里吃的一样。”
  翻了个白眼，姜舒压了压戴在脸上的口罩，手里的菜铲不停地翻动着满满一锅小龙虾：“叫谁妈呢？我有那么老吗？叫我姐！”
  冯梓懿：？？？
  怎么这会不占自己便宜了？呵，真是个善变的女人。
  十分钟后，一大盘炒好的小龙虾新鲜出锅！
  从厨房走出来，正好撞上守在门口不停吮吸空气中香味的四个人，捧着手里的碗似乎做好了吃虾的准备。
  姜舒晃了晃手里的盘子，问：“想吃吗？”
  “嗯嗯！”众人点头如捣蒜。
  “乖，叫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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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姜舒：只有听话的崽才能吃虾。
  众人：我听话！
  姜舒：那还敢不敢跟我作对了？
  众人：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