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破而后立
红云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了多少年，当年被鲲鹏和冥河联手攻击，他只剩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智。这些年他就像是在梦游，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只是保留着本体的那一丝灵性。今日听到尚未开辟的混沌空间，本能地感应到这是属于自己得机缘，于是他拼命地挣扎，终于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的意念。
江浩泽大喜，红云是他从神话世界拯救的第一个神仙，时隔多年终于恢复了灵智。红云只是有了意识，还在未能化形，修为相当于二阶妖灵，完全符合进混沌空间的条件。一旦红云在混沌空间化形，只要找个偏僻处躲起来，实力肯定会突飞猛进。
“恭贺红云道友。”
“恭贺红云前辈。”
红云是洪荒老资格的强者，众仙齐齐向他道贺，他也向不周山众仙传达了善意。不周山众仙能和红云平辈论交的只有化蝶，江浩泽因为同在紫霄宫听道，勉强可以称红云一声道友。至于云霄、石矶以及哪吒这些人，只能算是红云后辈，至于玉石琵琶精和九头雉鸡精这样的小妖，压根不知道红云是何方神圣。
刚恢复灵智的红云神识太弱，不一会再次陷入沉睡，飞回了玉碟空间。巫族全体表态会进入混沌空间，哪吒和九只小金乌也要进入，接下来符合条件的还剩下琼宵、碧霄、石矶、闻仲、王凤来以及敖丙几位太乙金仙。
敖丙率先走出来表态：“我一定要进入混沌空间，来到太虚界以后我实力提升很快，但还不是哪吒对手，我一定要打败他。”
三太子敖丙本来应该死在哪吒手里，因为江浩泽才幸免于难，冥冥中自有天意，到了太虚界后也争斗不休。当然两人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他们体内都有好战因子，有事没事喜欢凑在一起比武，悲催的敖丙从未赢过。
躺着中枪的哪吒翻了翻白眼道：“小饼饼，你就算进了混沌空间，最后还是打不过我，何必白费一番力气？”
敖丙大怒道：“等我彻底掌握了祖龙传承，我一定会打败你……”
江浩泽无心听两个家伙舌战，摆手制止了敖丙，目光落在了石矶身上。石矶修行数千载成了太乙金仙，在洪荒属于福缘浅薄那一类人，他本以为石矶天赋不差，哪知死里逃生的石矶心态出了问题，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石矶巅峰太乙金仙的修为不算弱，但她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不管法宝还是武艺都差强人意。如果进了混沌空间她自保能力很弱，能活着出来的几率太低了，所以江浩泽由衷希望她选择放弃。
石矶心里也很不平静，她算是截教二代弟子，哪吒也要比他低一个辈分，但如今她连哪吒都打不过。来太虚界她参加过大战，但没什么战果，再加上修为又一直停滞不前，她对自己都快失去信心了。
混沌空间非常危险，对石矶来说应该是九死一生，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寻找机缘。当江浩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忽然变得坚定起来，这位只修行了几百年的师弟穿梭各界，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凶险没有退缩。他活了几百年都不怕死，自己修炼了数千载，为何来到太虚界后变得惜命了呢？
石矶露出了温婉笑容道：“师弟不必看我，我教讲究不破不立，我这些年没有寸进是因为太安逸，混沌空间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江浩泽微微颔首，虽然他不希望石矶冒险，但石矶如果想更进一步，面临生死挑战才有可能成功。接下来表态的是琼宵和碧霄，琼宵进不进混沌空间无所谓，碧霄小萝莉是个好战分子，率先表示要去以后，琼宵也跟着点头了。
琼宵和碧霄都有不错的法宝，而且她们天赋不错，进了混沌空间应该是中上水品。江浩泽接下来准备询问闻仲想法，这时云霄忽然走出来道：“既然两位妹妹都要去混沌空间，我便陪她们一起去走一遭，算上我一个。”
江浩泽无语地道：“云霄道友，只有大罗金仙以下修为才能进混沌空间，你是斩却一尸的准圣，怎么可能进去？”
云霄微微一笑道：“适才石矶师姐说得好，我截教教义是破而后立，截取一线生机。斩却一尸成了准圣，我的心境完全乱了，不知何时才能斩除两尸，所以我决定自降修为去混沌空间寻找机缘。”
准圣下降到太乙金仙，云霄还说得那般洒脱，江浩泽佩服得五体投地。许多人修炼数千载无法进阶大罗金仙，即使变成了大罗金仙，想要斩却一尸也是难上加难。云霄愿意自废修为重新开始，截教破而后立的教义是一回事，只怕她更多地是想陪两位妹妹一起去。
通过漩涡进入混沌空间以后，出现在哪里不一定，云霄碰到琼宵碧霄的几率很小。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决定要去混沌空间，其他人选择进混沌空间赌机缘。
江浩泽就算不支持也不会反对，但云霄要自废修为进去他完全不赞成，正思索如何说服云霄，水灵忽然出现在他身边，眨了眨眼睛道：“青蛟哥哥，我也是截教门人，比云霄师妹更早修炼到大罗金仙，但多年来未能斩尸。既然三位妹妹要去混沌空间，我也随她们一起去吧！说不定我在混沌空间能得到斩尸的机缘。”
九只小金乌没心没肺地道：“妹妹，你进了混沌空间，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保护你。”
水灵比九只小金乌晚出世，所以她是小金乌共同的妹妹，但她在洪荒修炼了万载，小金乌直接来了太虚界，她反而比九位兄长成熟了许多。
江浩泽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一直期盼不周山众仙有人能成圣，结果修为最高的云霄和水灵要破而后立，还要不要人活了？他连连摇头道：“不行，你们数万载苦修岂能毁于一旦，只要修为高于大罗金仙的就不要去混沌空间了。”
云霄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有了自废修为的念头，若是半途而废舍不得准圣修为，只怕心中执念永远无法消除，再不可能斩两尸了。”
水灵也跟着点头道：“这些时日我心里有所感应，斩尸的机缘应该来临了，恰好进入混沌空间的通道开启，我的机缘便应在混沌空间，这一趟不得不去。”
江浩泽哑然，这两位显然心意已决，不管怎么劝都没用，好在她们就算降了修为也比普通太乙金仙厉害，自保应该没有问题。这时他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太虚大世界那么重要，云霄和水灵宁愿降低修为也要进去，那其他修为强大的神仙会不会也这么做呢？
如果有许多大神通者自降修为进了混沌空间，因为他们对道法的理解更加深刻，混沌空间的争斗只会更加激烈。如果想象力再丰富一点，会不会有圣人拼一把，舍弃在小天地的圣人法身，前往混沌空间为证道大天地做准备呢？
江浩泽没有异想天开，赤雪山通往混沌空间的漩涡开启时，不少在场的圣人都有这种念头。太虚大世界开启对圣人算不上好事，如果圣人舍弃法身进混沌空间，如果在小天地陨落，他们多年证道努力毁于一旦；如果继续留在小天地作威作福，等到大天地完全开辟，他们到了大天地只是准圣，许多他们眼里的蝼蚁说不定会赶上来。
想到这种可能江浩泽不寒而栗，混沌空间只有九千个名额，三千多天地的太乙金仙已经够多了，再加上自降修为的大神通者，将会有多少神仙被埋葬？大道允许虚空开启空间漩涡，让各界神仙进混沌空间，真的只是为了对付混沌魔神吗？
哪怕九千混沌魔神全灭，太虚界各天地陨落的神仙数十万计，真正损失惨重的是各个小天地吧！太虚界神仙实在太多了，三千多小天地的神仙，没有人不想进入大天地，因为大天地开辟以后，各个小天地肯定会变成圣人教派的根基，类似佛教的二十四诸天。
太虚大世界肯定会诞生智慧生物，数十万的神仙进了大天地，大天地的凡人只怕就多灾多难了。以九千混沌魔神以及大天地灵宝为诱饵，让各个小天地的神仙互相绞杀，最后只留下九千幸运儿，大道也就达到了自身的目的。
各个小天地的神仙就算知道其中猫腻，同样无法抵挡混沌魔神和灵宝诱惑，比如江浩泽就肯定会进去。他进阶太乙金仙以后，有了挑战大罗金仙的实力，原本以为进混沌空间可以横着走，如果许多大神通者自降修为进去，运气不好也有陨落可能。
想明白以后江浩泽也不再劝云霄和水灵了，混沌空间会成为绞肉机，但同样也是太虚界气运之争。云霄和水灵自降修为进去，肯定比琼宵等人的存活几率大，富贵险中求，到了混沌空间各凭机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