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陈燃还有工作,不可能一直留在渡洲。她知道苏燚想要做模特,她们之前聊天的时候提起过。至于陈燃的那个朋友苏茴,家里面正好有点事情就和这个有关,在熟人底下做事,陈燃是比较放心的。
而且关于苏燚理想的工作居然是想要当模特的这一点,陈燃是怎么也想不到的。她原本还以为就苏燚的这个性子,是喜欢做一点安静的工作的。不过,她喜欢就好,自己只负责安排。
最关键的是,苏燚愿意跟着她去聿都,这是不是也证明了,她们还是可以好好生活的。
至于毕业那天发生的种种不快,都被陈燃和苏燚默契地淡化了。
后来的生活倒是舒心了很多,苏燚毕业以后被陈燃拜托着苏茴安排了工作,住的地方也从陵城搬去了聿都,陈燃终于是不用每次想去看苏燚,都费尽心机的想理由请假,被上面劈了。现在定时定点的都可以下班回家啦。
苏燚因为是陈燃和苏茴特意打过招呼的双重关系户,工作那是一点都——不忙!
闲,很闲,她得空了还可以出去逛街,上书店看看菜谱,琢磨琢磨几样新的菜式。
陈燃当然是很明白苏燚的这些小爱好,当晚下班后自己在心里琢磨着去超市多买点菜,正好遇到她明天休假,刚好苏茴最近也在聿都,苏燚工作的事情还是多亏了她帮忙了,想着请她上门来吃顿饭,顺便让她见识见识苏燚的手艺。
当然,想象是很美好的,但是现实很残酷。陈燃才刚刚下班,走到车位,火都还没点,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根据她多年的经验,这个电话是苏燚打的微乎其微,至于办公室的人,也不可能,工作都做完了的,而且她才刚出来,这几步路的问题就急着招她回去?
果然,陈燃拿起手机一看,是她妈方秀文打的电话。
陈燃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燃燃啊,你爸爸生日快到了,你抽个空回家一趟吧。”
陈燃直接呛声,“我爸以后只有忌日,没有生日。”
要说陈燃脾气有时候真的爆,她也搞不懂自己那老母亲是怎么想的,如果陈燃是承了曾家半分恩情,那么陈燃倒是也愿意作作秀,逢年过节回去问候问候。问题是,从方秀文和陈燃的老爸离婚以来,陈燃都是被自己的老爸抚养长大的。能够自主生活了,想着为方秀文做点事情,出点赡养费这也是人之常情。但问题是,方秀文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让陈燃给曾家收拾烂摊子,怎么着了,是她欠的吗?!
方秀文没想到陈燃会这么直接,当下是有点被呛到了,过了好半晌,声音才细弱蚊蝇地说道,“你都好久没回家了,趁着这次你……反正就趁着生日,你回来看看。”
“我知道了。”陈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过生日?!
陈燃头痛,她才没空去参加什么生日宴,然后就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人等着应付。有那空,她还不如在家里面跟苏燚好好过过二人世界呢。
想清楚,陈燃直接先调头去了曾家。
说起来,陈燃对方秀文不能说是没有感情,但是那感情也可有可无,只是因为这段血缘关系,她不介意尽孝道。陈燃只是一直不理解方秀文对于自己和曾家那种拉皮条似的,必须要捆绑在一起的架势到底是意义在什么地方?
陈燃又不用他曾家的,也不会花曾家的半分钱,干嘛非得有关系?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也不明白方秀文对待自己到底有没有对待自己孩子的疼爱之情?陈燃从小和父亲长大,她身上的血统也是源于自己的父亲,而她的母亲方秀文则是一个普通人,这也就导致了,当初为了保密工作,再加上当时陈燃的父母已经离婚,陈燃的父亲并未过多的向陈燃的母亲方秀文透露陈燃的消息。所以,纵使方秀文想要关心陈燃,那也是无从关心。所以陈燃一直不明白方秀文对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觉得愧疚或者是亏欠。但是这事陈燃并不经常想,没必要。
亲人之间认真说起来,最基础维持感情的,不过也就是那血缘,而其中的情分又能有多深?而且陈燃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上的需要,组织上面安排,她手里能真的握着点东西,她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对她如此。
更或者,说得直白一点,如果陈燃只是一个普通人,估计方秀文连认她的心思应该都是没有的。
想到这里,陈燃自嘲笑了笑,接着停车,车门一摔,朝着这个对于她而言完全是陌生的宅邸走了进去。
方秀文没想到陈燃会突然提前回来,在客厅看到陈燃进屋的时候都还愣了好一大跳。
陈燃直奔主题,“工作没有空闲,就趁着今天吃顿饭吧,后面别叫我了。”
一句话说得方秀文脸色讪讪。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方秀文一直叨叨着让陈燃有空经常回家里看看,陈燃听了直接觉得头疼,但是又不好发作,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她一边心里面又惦念着苏燚现在有没有下班回家,吃饭了没有,到底在干嘛?简直把心思不在这里就差写在脸上了。
方秀文念叨了几句,见陈燃心不在焉,也不好说什么,就没说了。
倒是曾家老爷子开口了,“你妈说得对,有空多回来看看也是好的。”
认真说起来,曾家的人和陈燃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她这个法律意义上的继父对待陈燃倒也不算差,跟方秀文感情也还算是和睦。因此陈燃没好甩脸色,应了一声,“知道了。”
说起经常回家这话题,方秀文又开始念起来,“说起来,燃燃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好人家成家立业了,我有好几个朋友,家里面的孩子都还不错,到时候我发照片给你看看,要是有中意的,哪天叫着见上一面。”
方秀文口中所说的朋友,自然都是如同曾家这一层面的,企业家庭。而往往像这样的家庭,成家立业什么的,讲究的就是四个字——门当户对。
谁知此话一出,陈燃当时脸色就沉了几分。曾家人不明白陈燃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陈燃工作上可不像平日里面那么好说话,冷着脸的时候,哪怕是曾老爷子看见了都觉得有些怵。
陈燃冷声,“你有空操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儿子。”
一句话直接让整个饭桌的气氛冷到了极点。被突然波及的曾泽,也就是陈燃口中方秀文的儿子,陈燃同母异父的弟弟,顿时皱了皱眉,刚想要说什么,被曾老爷子一口气喝止了,“好了,这事也得讲求个缘分,急不得。不过你母亲说得有道理,哪天抽个空见上一面是可以的。没有看上眼的,当做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曾老爷子这番话说得倒是诚恳,而且方方面面倒也是顾及到了。
陈燃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这事不用你们多想,我自己有喜欢的。”
方秀文顿时,“你自己有喜欢的?哪儿的人啊?你别看中那种不三不四的,这婚姻可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啊,可得仔细一点,你年纪现在真的耗不起了。”
一番话又是说得陈燃头疼,结果这时,曾泽阴阳怪气的开口了,“那哪天让姐姐抽空带回来看看不就行了?这个总没问题吧。”
曾泽小陈燃两岁,长相随他父亲,模样周正,只是净干些为人不齿的事情。
陈燃斜眼觑他,心想,哪天非得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打一顿,非得让他知道知道锅是铁造的。
曾泽这人出身的时候,堪称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曾家家大业大,没钱的巴结有钱的,有钱的巴结有权的。曾家不说是手眼通天,但至少家底够曾泽几辈子造作也造不完。可能就是如此,再加上曾老爷子忙着打理公司,而方秀文对于她自己这块身上掉下来的肉极其溺爱,这也导致曾泽此人的性子极其张扬。从小便是要什么有什么,自觉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一年多以前,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是看上了个女的,但是人家女生不乐意,这家伙就找了几个人把那女生给绑了,事后东窗事发,让人小姑娘给告了。
曾泽不知天高地厚,自觉可以用钱摆平,别说他,就连方秀文也是这样认为的,不仅如此,方秀文还联系陈燃,让陈燃帮忙找认识的朋友打打关系。
陈燃就呵呵了,她还找关系?她巴不得这家伙被抓了关他个十年八年的长长记性。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小女生居然不告了。
这里有转折,强/奸案不属于自诉案件,被害人是没有权利进行撤诉的。可关键是当初侦查的时候不知道是曾泽运气好,还是那女生真的是被收买了,居然给不出直接性的证据表明自己曾受到伤害,而且犯罪过程也是说得语焉不详的。案件处理不下去,后面直接以轻伤案件进行调理,再加上双方达成和解协议,那小女生表示谅解,这件事居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方秀文对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知情,还以为真的是陈燃在其中帮了忙。陈燃懒得解释,她帮个毛线了。
而且就因为这件事,苏燚还对她甩了好长时间的脸色。
陈燃一想起这些,顿时心情更加不耐,直接站起身,“行,我有空带人回来,没事先走了。”说罢,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直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