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太虚混元
蝴蝶飘飘而来，落在呼呼大睡的少年鼻尖。轻轻一碰，残余的神力波动，少年缓缓醒来。
庄周梦蝶，孰幻孰真？
双目尽是沧桑，望着少年时候的自己，轻轻一叹。赤婕所化蝴蝶生机尽消，蝴蝶落在掌心。
“真幻随我，太虚由心。”突然，周遭环境如镜面破裂，梦境散去，混沌之中莲花绽放。
天尊盘坐莲花，顶负圆光，身披七十二色道光。左手拿着河图卷轴，右手托着元始宝珠，九次演化大道后终于超脱。
俯览古元宇宙，这时候的宇宙对他而言截然不同。
一面镜子，整个宇宙形同圆镜，镜面如水波荡漾，而他站在镜子边缘彻底超脱。
镜子中，能够看到玉恒、天钧等人站在水面，而在镜子里更有无数生灵浮沉。太乙仙君们对他而言和凡人无异。
红尘大千，众生如梦。
“太虚幻境，虚实一念，若昔年我将整个宇宙炼化，或许便是如此景象？”九次生灭，归墟剑意被他磨灭，自身三道圆满，混元道果一成，自身便是元始祖气，自身便是无量星辰，自身便是一方寂灭归墟。
这时再度看向归墟，不由皱眉：“他竟然已经是混元境界？”他那道投影化身在归墟中生存，实力竟然不逊色目前的他。
而在不远处，也有一道强大的气势遥遥相对。
“飘渺道友，贫道有礼了。”姜元辰从莲花上起身，身上有不逊色飘渺的气势。而且比起飘渺的虚无大道借助宇宙破灭而成，姜元辰的道行更为圆满，只是法力和根基上略有不如。
飘渺看向姜元辰，面色不好看。“如今他证道混元，和我一般皆精通幻术。我虽有圣尊遗宝在手，但未必能够压制住他。若是他跟宇宙中那些大罗仙真联手，我都有可能饮恨在此。”
“该死的地母。”飘渺心中恼火，那地母将所有未黄宇宙仙君元神抹去印记在古元宇宙重生。日后便是古元宇宙一份子，若没有他出面接引根本回不来。而姜元辰在侧，他哪里能够轻易将同道接引回来？
飘渺心思转动，姜元辰也在思考前路。如今他明了太虚，参悟真幻，已经不欲在古元宇宙过多纠缠。只是这个宇宙毕竟还有诸多亲友在。他能超脱，可他们还需要等待时机，所以未来之路要慢慢思考。
“更何况，梦界九神陨落，我也需要设法施救。”思虑之后，有了决定：“昔年师兄留在宇宙一元会调理大道，我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巩固境界。还有这次之事，有些人不惩戒一番，我心难安啊！”面带杀机，想来自己这次大劫。若非他福大命大，在九次生灭中得到梦界九神的帮助，恐怕也活不下来。
每一次宇宙破灭，他的元神就要进入一次沉眠，是一位梦神拼命晃动天柱将他唤醒。九生九灭，便是九位梦神竭尽全力的结果。
“这些事情总要有一个了结。”有了计较，姜元辰笑对飘渺道祖：“道友，这盘天地棋局，可敢随我一下？”大罗天中的天地棋盘再度变化，如今唯有混元才是棋手。大罗仙尊都在棋局中难以超脱。
飘渺咬牙切齿：一对贱人！
慕容婉儿以未黄宇宙诸多同道要挟。飘渺只要放不开这些人，未来必须入局。而入局之后呢？姜元辰也是混元圣仙啊，而且比他更占据先机，他若进入古元宇宙必然落入下风。而且，古元宇宙大罗天那些人都在，进来必被压制。
“说起来，道友身上这柄剑不错啊。”姜元辰幽幽盯着飘渺腰间佩剑。
飘渺一怔，此剑是昔年圣尊所赐，让他救世之用。
“可如今宇宙破灭，我那诸多同道被古元宇宙吞并，若无我护持日后必被古元宇宙消化。”如今未黄宇宙只留下这一批传人，寄托希望。受圣尊之命，飘渺执念所在，可放心不下。于是有了决定，屈指一弹，天地棋盘落了一颗黑子。
“罢了，便是入局又如何？你等还能杀了我这位混元道祖不成？”
呵呵，姜元辰笑吟吟望着棋盘，轻声道：“道友若要进入古元宇宙，总要送一些人事。我看，道友在宇宙边陲转化混沌元气一元会，也能得到宇宙认可。”
飘渺嘴角一抽，不虞道：“你这是吃定我了？”
“那么，道友就不要下子，直接离开。若要护持这些人，就请乖乖按照我的规矩办。谁让我现在占据上风？”这次轮回开辟，最大的赢家就是姜元辰和慕容婉儿。
慕容婉儿舍身化道，但把姜元辰百万年的布置统统打乱。随着轮回开辟，日后仙道必然要让出部分气运，神族得以复兴，宇宙晋升的速度也会加快。而随着未黄宇宙的最后本源灌注，仙道内部也有大乱，仙庭破灭的火种已经埋下。
而姜元辰如今第一个超脱，将飘渺拉进来下棋，不但可以借助宇宙之力来杀他。还能趁机敲打大罗天诸仙尊，昆仑的地位随着他超脱反而进一步稳固。
飘渺脸色忽晴忽暗，突然笑了：“也好，我在宇宙边陲转化元气，也能让那些同道积累功德，早日归来。道友，这一局，陪你下又如何？”
径自在宇宙边缘静坐，默默调息，头顶羽剑升起，缕缕混沌元气没入宇宙。
而姜元辰所在，自然是他本命星爆炸后诞生的星域。这片星域散化一块块元始祖星的碎片。核心的星核和姜元辰自身融汇，依然一体。
“但我证道混元，昆仑道场都已经不足以容纳我的真身，唯有在宇宙边缘的混沌之地才能继续修行。”伸手一指，星域再度凝成一个光球。从混沌看，鸡子模样的宇宙元胎上出现另一个小型元胎，两者相合，如同葫芦一般。
“接下来，便是善后了。”姜元辰真身不欲降临宇宙，只让一缕念头在梦界投影。九位梦神纷纷陨落，只留下一根天柱孤零零伫立在梦宫废墟。
“到底是嫡系啊！”这些梦神由他塑造，也是他证道混元的最后依仗。
梦君现身，将九道残破灵光收集：“放心，我既证道混元，自有尔等超脱一日。”收了灵光，修补梦界，随后出现在地界。
地界轮回树郁郁葱葱，是地界的光源和支柱。在树下有一片火海，业火中焚烧那位道化轮回的地母。
滴——！
弥留之际，慕容婉儿模糊听到水滴之声，吃力抬头，看到一滴滴灵水从空中散落。
三光神水，空中一滴滴净水打散业火，姜元辰的投影模模糊糊现身，手持星辰天罗伞静静看着火中女神。
三光神水很厉害，但是碰到这种业力凝聚的火焰之后也没有办法，只是暂时扑灭。
“这局算你赢了。轮回一开，仙庭难以久持，日后必然走不到我预计的未来。”目前，姜元辰也有些困惑，到底未来如何晋升，他心中也没底了。
女神扯开嘴，嘴唇干裂，沙哑道：“你……你证道了？”
“没错，这样一来，你应该更放心了。”
适应了一下，女神恢复些力气：“我开轮回，将未黄宇宙引进来。有那些人进行磨砺，我界必有更多大罗仙神诞生，往后数劫必可再度晋升。至于主权，道友在，玉恒、天钧等人皆非易与之辈，想必那飘渺翻不起大浪。”
是啊，未黄宇宙再强，最巅峰时期也只有三位道尊。放到如今，也最多比拟大罗九尊中的三人。偌大未黄宇宙存留仙君数量加起来，也顶多和昆仑一系的仙君们并肩。只是他们代表的道很重要，足以补充古元宇宙的道。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有这些人在，仙道不会腐朽，未来有一场激烈的道统之争。”姜元辰苦笑：“汜合宇宙残留的人都要牵扯进去，你这手可是狠狠坑了我们一把。”
“但于天地无损，不是么？”女神仍然是一副笑颜，慢慢伸出右手。“谢了！如今神族气运已定，宇宙晋升有劳你了。”
姜元辰也伸出左手，宛如昔年云龙山地火炎谷的劫数一般。但是在两只手还没有碰触到的时候慕容婉儿的玉手便随风散化，业火怒而喷涌，接着整个神魂化作灰烬。
“地母德隆天地，贫道佩服！”这时候，天钧赶来，对着慕容婉儿身陨之地礼拜。
之后乾阳天王也降临地界，素华神女等神族纷纷赶来。灵祈神尊一脚踹在轮回树上，最终无可奈何，苦笑不已：“这是何苦呢？”
随着地母消亡，空中无量功德落下。轮回树承载七成功德，金光璀璨。除却人道功德念力外也有天道感念地界淤积煞气消解，未黄宇宙本源清理的天道功德霞光垂下。
算起来，功大于过。
元清、姚离等昆仑门人赶过来，玉恒等人也同时降临。地界轮回之地汇聚一应仙尊仙君，彼此议论纷纷。
“地母身陨，这之后的轮回要由谁掌握？”天钧轻咳一声，压下众人，对姜元辰问道。
乾阳天王勃然色变：“天尊，别太过分了！慕容的尸骨还在这边呢！她的属神都还在呢！”指着轮回树，余下三成功德，一成飞入天钧身上，一成被圆明拿走，还有一成落在南山神族身上。这些神族魂魄在轮回树上结出一颗颗果实，转而化作地界冥神，先天得地界气运庇护。
“诸位看着办吧。”姜元辰懒得管，也不愿意去管。
轮回？这是对仙道最大的冲击。谁插手轮回，必然得不到好，至少不能第一个插手。
姜元辰抽身离开，元清等人也跟着回去昆仑。只有纪纯熙望着轮回树若有所思，隐约想到什么，放下念头，对天钧等人稽首：“轮回开辟，福祸自来，诸位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