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世界之暗
幽暗沉静的死寂世界，星光驱散黑暗，姜元辰站在死寂之地查探情况。
“看起来，世界距离归墟又近了一分。不过按照外面的情况，过段时间应该可以甩掉不少包袱。”蹲在星光铺就的道路上，姜元辰查看这处死寂世界的情况。
黑水，浊土以及晦涩气流，构成这一处死亡空间，这里就是世界的阴暗面。
身边有一位神光笼罩的金色神灵。“你倒是信得过本王，让本王前来随你一起查看情况。”跺跺脚，察觉这方浊土堆积而成的大地重力很大，比外界高了十倍不止。不单单是大地本身，也是归墟的牵扯吗。
“为什么信不过？难道雷王不是站在九州这一方？”姜元辰起身，扭头笑道：“只要雷王本心不失，跟孤走在同样道路上，那就是道友。为了世界着想，雷王不会害我，不是么？”伸出手，释放善意。
大雷王，这位雷泽之神面无表情，不理会姜元辰伸出来的手，道：“毕竟神道之中也有利益纷争，你这星主是不是太轻松了？对本王这种明显并非嫡系的神灵，一般来说都应该是防范、堤防，然后削弱本王的力量。而不是傻到孤身冒险，拉着本王前来世界的阴暗面查看世界负面力。”
“雷王不会对孤下手。”姜元辰笑面盈盈，手中数颗水晶珠跌落在脚下。水晶珠于周围滚动，探究这个死寂世界的真相。
“万物有阳则有阴，在世界运转的同时会有负面力量汇聚，演化对立的世界，这就是阴暗面。道生阴阳的玄妙至理。众生的怨恨、贪婪等负面力量汇聚，化作黑水流入阴暗面。同样，世界自身产生的废气也会落在阴暗面，作为晦涩废气。还有大地积累的幽浊煞气，除了借助杀劫消散部分外更多的也是化作浑浊黑土成为阴暗面的基石。”姜元辰絮絮而谈，这是他最新才醒悟的一件事。以往借由道门典籍描述，他认为阴暗面和冥土类似，冥土是阴暗面实质化的存在。但实质上冥土仅仅是阴暗面最表层，是阴暗面的一部分。
“冥土在阴暗面表层，负责灵魂的消融以及孕育。可循环利用的灵性在冥土重入阳界，但更多的不可循环力量则是沉入冥土深处。经过厚土载德的重新提炼，部分重归阳界，而最后一部分世界不能消化的，也就是我们目前所在的世界。”雷王双手抱胸，看着姜元辰的举动。
姜元辰居然跑去雷州请他过来一起勘察死亡世界，他很惊讶不说，整个雷部诸神都很诧异。
甚至有神灵怀疑姜元辰有意伏击雷王，想要将他暗害。最后还是金光电母建言，让雷王随姜元辰前来阴暗面最核心处。
“这位星主虽然心思重，但看得出来并非坏人。给妾身的感觉比昔年居延还好，夫君若有心，不如去看看？”
想起金光电母的话，雷王盯着不远处的姜元辰沉思。在外界打生打死的时候，这位星主目光放在世界最本质的世界阴暗面，也不得不说是有心了。
“看样子，你对外界那些争执并非很在意？”试探询问。
“都是九州之人，之间利益争斗能够照拂所有人最好。而且孤不认为大家有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脚下几个水晶珠相继爆破，但剩余三颗正在记录这里的情况，推算整个世界的负面力量比重。
一颗水晶珠演化完成，小小水晶珠中出现九州景象。在晶珠中央有一横剖面，这是水平面。五大洲都在这剖面上浮沉，往上是山河景象、青冥气层、顶端是日月星辰。这是世界的阳，以气来不断循环世界。
而在水面之下则是阴，分为四层。流动的七海域以及亘古不变的大地层。再往下有另一个世界，以瓶口环接，这就是冥土。在冥土之下，还有最深处的负面力量。这是世界难以溶解的力量，不断扩大比重拉扯世界下沉，向归墟坠落。也就是姜元辰和大雷王目前所在的地界。
盯着姜元辰，雷王总觉得眼前这位神灵彷如苍云般难以捉摸，心中一动，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仍然没有放弃仙道？”
“当然。”姜元辰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放弃仙道，也就意味着我道途被堵死。那位道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我。”
“即便你目前已经是神灵？”
“只要一灵不灭，道心长存，有问道之念，那么我的第六难乱道之难就不会轻易度过。唯有证得天仙道业后，才算度过这一劫数。”
“但你作为九州之神难以超脱。”
“这点，谁知道呢？”姜元辰笑道：“宇宙之大无远弗届，此刻在九州囚笼之中，但不代表会被囚禁一生。”
脚下另外两颗水晶珠也出现世界雏形，三颗水晶珠交辉滚动，突然一颗爆炸，其他两颗不断记录世界的元气比重。
姜元辰盯着脚下两颗水晶珠。周围不断有晦涩之气污浊二人的神力。
“五德圣德，万法不沾。”姜元辰头顶升起紫微华盖，华盖上有紫气星光伴随五德龙气流转，守护二人不被负面力所害。
又过了一阵子，只有最后一颗水晶珠飞入姜元辰手中。
“成了。”姜元辰一把抓住，打量这颗水晶珠。
不再是世界模型，而是一层层彩色元气团。最上一层是璀璨星光，依次往下是青冥元气层、五色环绕的五大洲层、蔚蓝的海层、黄色地层，黑色冥土以及最终死寂负面层。
“黄色地层之下便是和阳界实相对立的虚相，也就是阴暗面。冥土和死寂层组成阴暗世界，这里应该就是冥土的核心处。”
“五分之一吗？”大雷王盯着最下一层的死寂层，感觉元气比重，居然占据整个世界的五分之一。面色凝重：“这就是瀚海界送来的大礼？”
“不错，九州界本来正在复兴阶段，千光界和瀚海界都是在蜕变之后融合进来。两个世界的负面力量都已经消除大半几乎没有。唯独瀚海界携带巨量负面力量，瀚海界万年积累的众生恶念以及世界废气浊气统统沉入世界底部。这份负担，四个世界融合后的九州界承担，也足足占据五分之一。”
大雷王脑后神轮转动，推算姜元辰的论据。
“目前已经可以说是达到临界点。再往上，世界负面力侵入冥土，就已经需要引起警惕。若是冥土被彻底沉沦，也就意味着世界开始走向衰亡，灵魂的孕育出现问题，生灵会逐渐稀少。若是侵入地层以及海层，那么世界的毁灭就在眼前，世界就不会诞生新生命，一切走向终结。如果从水平面上腾至陆地，那么世界彻底完了，除了天仙之外一应众生只有死路一条。毕竟上层界以元气环绕，流动比下层要快很多。”
天乃灵动，地乃厚重。地层象征重力，黄土大地层，幽冥黑土层以及死寂浊土层，一层比一层重。
若大地不断被负面力量拉扯，就会不断有戾气升腾，当占据一半的时候就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不能净化吗？”
“可以，每一次杀劫都有地气升腾，龙蛇起陆，不就是想要净化浊气？”姜元辰摇头：“但远远不够。”伸手一指，一道灵光投入脚下大地，和浊土相互中和，最终同时散去，一缕微弱元气上升不见。
“雷王，看到了吗？若我施展的星光量为十，浊土量也为十，那么净化中和后产生的灵气仅仅为五。也就是说，中和之时的元气损耗很大，这就是为什么每一个世界都有衰弱期以及死亡期的道理。”
雷王心中沉重，只听姜元辰又道：“当然，目前还可镇住，按照我们道门五行世界观，木生、火盛、土藏、金衰、水没。每一个世界都会逐渐积累这种负面力。不论世界如何缓解，终究会越积越多，最终将世界引导至归墟。甚至归墟自身也是如此，在归墟占据宇宙一半后也会使得宇宙毁灭。”
雷王静静听着，开口问道：“但若仅仅是为此，你不会专门带本王过来，你有应对之策？”
“没有，只是听人说起归墟之中有一神异之物，汇聚众生负面力量后居然会阴极返阳，诞生纯净的先天人道真种，这种真种的存在便摄取归墟的力量，减缓归墟的容量。换言之，我等若是找到类似的办法，也可把我们世界的包袱甩掉。”
“杀劫就是如此行事，你想要扩大杀劫规模？”
姜元辰连连摇头：“这怎么成？与其这样，还不如慕容那个五岳计划……”突然，姜元辰心血来潮，掐指算了算，对雷王道：“雷王，地母那个计划对清理死寂层有帮助，如今计划受阻，你我二人且去助她一臂之力。”手中星光聚合，一颗星石附着法则之力飞快冲入炎州。雷王默默无言，只是用行动表明支持。
……
炎州，碧水潭。玄武王缩在龟壳，道：“没想到老夫这么有人缘。一口气来了这么多人。”林子轩、杨陵、欧阳宇、江岚四人围攻玄武王，不断在九宫山河处削弱防御力。
暗中，玄武王等待救援。他很清楚，他跟天妖宫宫主关系并不佳，唯一愿意前来救他的人应该是琼华王。毕竟两人都是水族出身，关系亲密。
但等了许久，不见琼华王从海域赶来，心中明悟：“他也出事了吗？”
琼华王在第一时间赶向炎州，但路上碰到玉溪和元清二人。
元清二人还没来得及下手，只见空中出现一道青光。天蛇鞭对琼华王悍然鞭挞，长鞭将鱼王打出原形，然后山河图展开，琼华王被慕容婉儿定住便要收走。
“总归要跟她打一场。”元清叹了口气，但姜元辰书信中提及五岳之事，知道关乎自己道途。拿出造化炉轻轻一推，斜斜撞击山河图，琼华王把握机会准备逃离，却不料空中又出现一个竹篮。竹篮射出五彩霞光纠缠，不久之后琼华王连带座下三千水族一并被元清收走。
慕容婉儿施展山河图困人，没想到被造化炉撞开，面色不虞。瞧见玉溪和元清后，顿时明白：“那家伙又想着横插一手不成？他就不能闲两天？”
“地母姐姐为何不好好在梁国操持，跑来炎州之地？”元清恬静一笑，收起竹篮，两人间刀光火石瞬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