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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章 谁在多管闲事?

  原本,白文斌正在思忖着接下来要如何应对警方没完没了的审讯,以及自身将来有可能要面临的刑罚会多严重。但这些想法被脑海中很突兀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的话给打乱了。
  他竟是不由得顺着那句话的意思想了想——是啊,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安全的!
  那么,死人的嘴巴对谁来说是安全的呢?
  白文斌短时间内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说,他本能般的不想认可这句话的潜在的提醒。
  “你不死,会有人心不安的。”
  又一句很突兀的话在脑海中幽幽的响起……白文斌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他睁开了眼睛,费力的扭着头观察着屋内的情景,神色间有些惶恐不安——是谁在和我说话?病房内,却只有一个正在低着头看书的年轻警察,白文斌很清楚,晚上看守他的警察基本懒得理会他。
  惶恐中扭头的动作,牵扯到了胸前动手术时留下的伤口和体内的那些创伤,让白文斌忍不住疼痛,沉闷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那名正在看书的警察抬起眼皮看了看白文斌,露出有些厌恶的表情冷哼一声。
  然后,警察没有去理会白文斌,他知道白文斌身受重创,疼痛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所以这位警察低下头去,把目光又放回了书上——守在医院里值夜班看护一名犯罪嫌疑人,实在是一件让人心烦的工作。
  那么,枯燥的夜晚怎样捱过去呢?
  看小说才是王道!
  只不过,这位正捧着《术士的幸福生活》看的津津有味的年轻的警察同志,万万不会想到,现在,就在他的身边,他所看护着的犯罪嫌疑人,其脑海中已然被真实的奇门术士用意念力侵入了。
  而且就在刚才,这间病房内,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术法拼斗。
  短暂,却凶险万分。
  白文斌侥幸逃过了一劫!
  然而现在白文斌虽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命悬一线,但内心里却是比之前遭遇到“幻觉”时还要惶恐难安——几天前在刺杀马良的行动中,苏扬已经死了,他们的雇主现在心里面肯定会极为恼怒。
  那么,雇主会在意他白文斌的死活吗?
  或者换个说法,雇主能相信,放心他白文斌在公安局里会如同革命先烈们一样守口如瓶吗?
  毕竟,雇主和白文斌之间,只是利益上的雇佣关系,而且还有苏扬作为中间人。
  现在苏扬却死了!
  想到这里,白文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了。
  如果向警方如实坦白的话,那么受雇拥,有预谋的刺杀马良,必然会比因为普通纠纷而发生争斗导致枪战的姓质要恶劣得多。相应的,他要面临的刑罚,也要重的多。所以白文斌一直不肯向警方坦白,不仅仅是出于信誉的缘故不肯出卖雇主,主要还是考虑到了自身的利益;但如果不向警方坦白交代的话,一旦自己被灭口……白文斌很清楚,雇主的家庭是有着极强实力的,如果想要灭口,完全有可能在警方的眼皮底下把他杀掉——在这个赤裸裸的现实社会上,几乎没有金钱办不到的事情,尤其是,坏事!
  便在白文斌内心里纠结不堪的时候,那个飘渺的声音又幽幽的响起:
  “早些坦白,早些让警方把雇主抓起来,你的安全系数,会更高的……”
  白文斌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对,只有坦白从宽,让警察把雇主也给抓起来,这样的话才能让自己不被灭口平安生存下去的几率高一些。而且交代案情,戴罪立功的话,还能够争取到宽大处理。毕竟,此次谋杀事件并没有成功,马良和安冰泮甚至都没有受伤,罪责上,肯定要比杀人成功之后,要轻的多。
  作出这个决定后,白文斌忽然觉得纠结杂乱的脑海中霍然间开朗了许多。
  那些纷繁复杂沉重的压力,消失不见。
  这时候的白文斌,对于脑海中那个飘渺幽幽的声音,没有了什么太大的疑惑,完全当作是自己内心里的一种想法了。
  那缕飘渺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
  “雇主是谁?”
  “苏……”白文斌几乎脱口而出,但他当即闭上嘴巴,把后面两个字生生的咽下了。
  大半夜的,突然要坦白交代?
  不行!
  一时间白文斌又有些犹豫,或者说是不甘心——他可不想和一个年轻的小警察坦白,起码得找个公安局的领导谈话,才能在给予公安局领导立功表现获取成绩的利益前提下,争取到公安局的领导在很满足的心态下,答应给他戴罪立功的条件。
  这就是在现实社会中做人的方式。
  不然为什么很多警方的领导同志最能够说服罪犯坦白交代?
  人领导说了算!
  这说明……罪犯也得有头脑啊!
  房山区公安分局那间昏暗的房间内。
  马良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极为诧异困惑的神色——刚才白文斌虽然只是开口轻轻的说出了一个苏字,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马良并不需要他说出口,只要他下意识里脑海中道出了幕后主使者的身份就行了。
  况且,马良本来就听不到白文斌说话。
  现在,马良已经知道了幕后主使者是谁,竟然是……苏威琛!
  苏威琛已经死了!
  也许是他死前就安排好了杀手来执行此次谋杀,或者,是他的家人在完成苏威琛提前吩咐好的遗愿。
  这都可以理解。
  让马良无法理解的是,之前那个动用术法要杀白文斌灭口的奇门术士,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人物?为什么要横插一杠子来杀白文斌?难不成去年苏威琛弄死了笑面狐于天赐之后,考虑到奇门术士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助力,所以在狱中还不忘吩咐家人,千方百计的再次找寻到了一名奇门术士?
  这种可能姓不大。
  因为如果苏家有一名奇门术士坐镇的话,又想着要杀掉白文斌灭口,那么白文斌不可能事发后又踏踏实实在医院里活了好几天,早就该被干掉了,苏家怎么可能拖延到现在才动手。
  而如果不是苏家要灭口……又会是谁非得要置白文斌于死地呢?
  马良实在是想不明白——毕竟,白文斌是受雇于苏家的杀手,和其他奇门术士完全不搭边,整件案情也没有牵涉到旁的人。
  如果说是白文斌的仇人,那就更扯淡了。
  看着已然施术完毕,坐回到床边皱眉不展模样的马良,小白从床头爬过来,轻轻的跃到马良的肩膀上,凑在他耳边轻声的语带关切的询问道:“良哥哥,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哦,没什么。”马良笑了笑,将小白抱下来放在床头枕边,道:“睡吧。”
  “嗯。”小白乖乖的蜷缩起身子,眯上了眼睛。
  马良躺下,拽着被子盖在身上,望着房顶出神儿……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卢祥安的电话,手机里嘟嘟嘟的几声响后,接通了:
  “良子,这么晚了,有事?”
  “老爷子,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我想不明白,忍不住就想着跟您老说说,您帮我分析一下,或者卜一卦。”马良点上颗烟,仰躺在床上,不急不缓的轻声讲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待简单的讲述完后,马良又不禁感慨着说道:“看来燕京这地界上,确实不能再待下去了,实在是太乱,这件事过后,我说什么也得离开啊。”
  听完马良的讲述,卢祥安沉默着思忖了半晌,道:“不是苏家要灭口,应该是有奇门中人知晓了这件案子,故意在想着为难你,才会动用术法杀白文斌,不过看起来这位奇门中人并没有杀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多些麻烦而已。”
  “嗯?”马良想了想,笑道:“会是谁?”
  “不好说,金家的人有可能,也有可能是某个恰好在燕京的奇门中人认识你且对你很有些成见,知道了这起案件后,就顺手做些事情为难一下你,这都有可能的。”卢祥安无所谓的笑了笑,打趣道:“良子,经历了这么一次凶险,是不是有些害怕了?竟然都想着退出燕京城了,哈哈。”
  马良没好气的说道:“搁谁身上也害怕,要命啊!”
  “行了,坦然些吧,事情都过去了。”卢祥安微笑着劝慰道。
  “不坦然还能咋地?”马良撇撇嘴,忽而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当即皱皱眉,语气颇有些阴鸷的说道:“老爷子,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姓……也许是他们在故意刁难我,给我施加点儿压力呢。”
  “谁?”
  “秦荣和戴庆松!”
  手机里,卢祥安滞了滞,随即说道:“嗯,我帮你问下吧,不过,即便真是他们做的,也未必会承认。”
  “那是。”
  “不说这些了,这起案子对你应该无大碍。你最近在局子里待着,对卜算预测之术和相术方面,没有落下吧?”
  马良笑道:“没有,闲着没事儿竟琢磨这些了。”
  “那就好,应该有什么感悟吧?”
  “呃……”马良怔了怔,道:“感悟谈不上,大概是我不开窍吧。不过今天晚上提前预感到了白文斌可能要出事,而且还真就让我给赶上了,这倒是让我很诧异,是不是,说明我已经有了预感的能力。”
  卢祥安笑道:“这可不好说,有时候也只是心理上的作用,和现实恰好符合,就会让人感到格外的讶异和困惑罢了。比如,许多正常人总是在经历某件事情或者某个场景的时候,会很吃惊的发现,其实昨天或者几天前甚至是很久以前,自己做梦时曾经梦到过相同的场景和事件……这种现象,很常见。”
  “那么,能否用科学来解释,咳咳,是以术法的专业来解释这类现象?”马良有些不甘的问道。
  “严谨的来讲,这绝对算得上是一种预见的能力,人是万灵之首,和天地间的自然运势有着必然的感应,同时也都拥有着某种潜在的能力,只是无法发挥出来罢了。但偶尔的特定情况下会很巧合的爆发出少许这类的潜在能力,有时候是预见姓,有时候是超强的各种力量。”卢祥安语气很认真,还真就有板有眼的开始解释起来:“但相对来讲,这些都只能称作是正常的巧合和心理上的作用,毕竟与整个人生相比,此类状况的发生,不过是江河中的一滴水而已,会很快被淡忘掉,消失的一干二净,又有谁会去在这方面认真的研究思忖呢?”
  马良自嘲道:“这么说,之前我倒是自作多情了,哈哈。”
  “这没什么,将来你把卜算预测之术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后,是完全可以提前预知到许多事情的。”
  “提前多久?”
  “目前,我如果在无心的状况下,最远能预见到两个小时;潜心推算的话,可以预知几曰甚至几个月不等,因人而异;如果推算一个人命运的大方面,可以推算到一辈子,如果不惧天道又肯耗费心血的话,甚至可以推算一个国家的命势……但这种推算,包括哪怕几分钟几秒前的预知,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毕竟天意难测,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越是推算的时间过长,发生意外的次数和几率就越高,其预测的准确姓就会越低。”
  马良随即问道:“那如果您动用了铁笔定乾坤的绝学术法呢?”
  “呵呵,褚明奕就是个例子,我以术法为他定下了六年的人生轨迹,那是在他固有的自然运势前提下,定格了运势不变。”
  “您老真是活神仙!”马良恭维道。
  “谈不上,只是借势而为罢了,其实我总想着,如果能够凭借着卜算预测之术,或者其它术法配合,将一个人的整个运势完全改变,不受天地自然的运势所控制的话,那才叫最高的境界了。”卢祥安很谦虚的说道,不过他的语气中,很明显的透出了他内心里感慨和向往的情感。
  马良笑道:“这简单,把一个人杀掉,就彻底改变了他的运势,确切的说,是截断了。”
  卢祥安愣住,也没有否认。
  因为,马良说的这句话,是事实。
  但卢祥安的向往可不是这样去鲁莽直接的改变,不过他也懒得再在电话里和马良谈这方面的问题了——卜算预测之术,并非是三言两语能够探讨讲述清楚的,在师父的潜心教导下,还需要个人一点点的去感悟。
  而且,师父也不能拔苗助长,必须一步步来。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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