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柯蒂斯昨天平安夜得知法库雷斯被捕的事情，也吓了一跳，可是菲利普昨夜不想谈这件事情，他也没开口问，早上赶过来，只是想问问菲利普到底是什么意思，道：“吉斯维斯家族现在全部乱套了，听说吉斯维斯家族内部已经产生了分歧，法库雷斯被捕，吉斯维斯家族等于失去了主心骨，剩下的却是一群游兵散勇。”
菲利普吃着看热闹的心态，说道：“吉斯维斯家族本来内部就有矛盾，法库雷斯能够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并不是顺应民心，全靠威严震慑，现在法库雷斯被捕，下面的人早有心思，这个时候却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不乱，不正常。”
“我们难道什么都不做，看着吉斯维斯家族一直乱下去。”柯蒂斯说道，“安德里亚既然抓捕了法库雷斯，那就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吉斯维斯家族那群蠢蛋还想着争权夺利，却不知道眼前依旧有一只饿狼虎视眈眈的盯紧他们了。”
“现在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看着安德里亚下一步做什么。”法库雷斯算得上甘比诺家族的死对头，既然他被抓，菲利普为什么要担心。接着菲利普伸了伸腰，继续道，“现在只是法库雷斯被抓，只要吉斯维斯家族没有毁掉，那么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柯蒂斯想起菲利普说的那句话，心里却有些担忧：“法库雷斯如果真被安德里亚弄得翻不了身，这对于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增长安德里亚的野心。”
在菲利普的观点里，法库雷斯即使被安德里亚弄死，都没关系，只要吉斯维斯家族能够继续延续下去，还会有下一个法库雷斯接管吉斯维斯家族，黑手度昂五大家族也会继续在纽约领跑。
法库雷斯无关紧要，吉斯维斯家族不是少了一个法库雷斯就不能够运行的。
这是菲利普的观点，也是他的底线，同样，这是所有黑手党家族的底线。
柯蒂斯的担忧不无道理，只是在每个人的看法中，却显得幼稚的很多，菲利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始终将法库雷斯的重要性看的太过，一个法库雷斯不能决定什么，活到现在，大家哦都市为了利益活着，法库雷斯只是吉斯维斯家族的一任党魁，在黑手党的历史上，难道少了一个黑手党党魁，黑手党家族就不能延续下去？不，黑手党既然存留在现在，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延续，我相信即使法库雷斯最坚实的盟友克莱尔都没想法为了一个法库雷斯而跟安德里亚撕破脸皮。”
柯蒂斯默然，他知道，法库勒斯从酒店伤人事件到被捕，克莱尔从始至终都没有为吉斯维斯家族做过一件事情，或者现在科诺博家族的沉默，已经成为纽约最大的困惑。
柯蒂斯现在心里也跟着困惑：难道克莱尔真要坐视柯法库雷斯锒铛入狱？
能够坐到黑手党党魁这一步，手段算首位，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上数年光景，那就证明头脑。
菲利普既然能够在甘比诺家族掌门人这个位置上屹立不倒，自然是老谋深算，在这一点上，柯蒂斯自问不如菲利普。
法库雷斯在黑手党中号称狡狐，难道看不透这一点？柯蒂斯想起现在在警察局被拘留的法库雷斯，沉着脸问道：“法库雷斯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肯定会有动作，就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保命？”
菲利普跟法库雷斯和克莱尔等人斗了有十几年，俗话说，最了解自己的是敌人，菲利普算是非常了解法库雷斯，一个视财如命，精明狡诈的人难道会眼睁睁陷入泥潭出不来？
“法库雷斯不是傻子，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掉在坑里爬不出来，所以会想尽办法，哪怕跟克莱尔一样，给安德里亚足够的筹码。”菲利普十分肯定道。
克莱尔当初给予什么筹码给安德里亚，换取艾德华减少十五年的有期徒刑这个一直都是谜，但是从现在局势看，克莱尔的付出应该不小。
这就证明，安德里亚有需要，法库雷斯为了保命，也未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却不知安德里亚需要法库雷斯付出那些才肯放手。
柯蒂斯沉下心，心里依旧却行菲利普的预料。不管是法库雷斯还是克莱尔，他们的决定会不会对甘必诺家族造成影响。
毕竟黑手党家族都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既然安德里亚有心思烧起这第一把火，那就会尽量不让这把火烧到底。”菲利普说道，“这场火，如果控制的好，安德里亚也许会入场所愿，但是如果控制的不好，很容易引火上身。”
“所以你确定，安德里亚只会将这把火的范围控制在法库雷斯身上？”柯蒂斯见菲利普慧珠在握，心里也平静不少。
菲利普到没有十分肯定，却已经有八九分把握，说道：“不管安德里亚的心思如何，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静待，看安德里亚下一步棋怎么走，虽说这样有些被牵着鼻子走，但是我们似乎没有其他的路了。”
柯蒂斯默然，心里却感叹，安德里亚现在才是控制局面的关键，就连他们也不得不紧跟其后。
第八百三十三章 圣诞礼物
今年的圣诞节与往年不同，克莱尔一早起床，却四顾冷冷清清的客厅，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这一年的圣诞节，没有艾德华在身边，家中除了一位值班的雇佣仆人之外，就别无他人。
上午，克莱尔的助手将车准备好，克莱尔换了一件厚重的黑色风衣，虽然有些熹微阳光，却有一股子特殊的冷意钻入骨子里。
上了车，克莱尔将衣服提起一些，车内显得车模呢，克莱尔不敢开车窗，直接将系紧的扣子又解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克莱尔问道。
“嗯，准备了艾德华最喜欢吃的几样东西，监狱那边我也打理好了，用了一些小手段，将这些东西送进去应该没问题。”
监狱的制度严谨，但是今天是圣诞节，一部分狱警轮流值班，所以看守也不是太严，看着一旁纸盒里几样食物和红酒，克莱尔想起艾德华满是胡须渣的脸，心里不由一阵伤感。
年轻助手既然在克莱尔身边做事，就没有那个福气过圣诞节，圣诞节的第一天，他就要陪着克莱尔去监狱探望艾德华。
克莱尔翻看了纸盒里几样东西，的确是艾德华最喜欢的几样东西，对于助手准备，他也非常满意，这才招了招手，让司机开车去监狱。
今天是圣诞节，车流量很大，路边的行人大都是三五成群，大部分是家庭组合，小孩带着红色圣诞帽在大街旁行走着，许多商店挂上彩灯和彩带，时而传来一阵阵圣诞歌的铃声，让整座城市洋溢在圣诞节的欢声中。
年轻助手瞟了瞟窗外，转过头，却不经意从后视镜中看到克莱尔如一根木头，闭着双眼神色沉静。
法库雷斯在平安夜被捕，现在还在警察局拘留着，作为盟友的克莱尔如此淡定的，甚至还有心思去看关在监狱里的克莱尔；年轻助手心里也忍不住嘀咕，在神色上却没有半点变化，前些天克莱尔的沉默已经让他吃惊一次了。
中年司机也如克莱尔一样，安静的开车，年轻助手也不做声，只听到冥冥中汽车发动机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声音，即使忍不住想抛弃这些细微的声音，让这一切继续陷入沉默，年轻助手也忍不住让这股子声音弄得心烦意乱。
在克莱尔身边，他已经习惯各种沉默，可是此刻，发动机马达的声音、街道上车鸣声、圣诞节的欢笑声以及昨夜到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有种想说又说不出的恶心感。
“吉斯维斯家族那边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克莱尔突然问道。
这一声，仿佛将内心堵塞的东西全部疏通了，年轻助手仿佛想通了他为什么会如此焦躁，原来他只是在困惑克莱尔为什么对于法库雷斯这件事情如此冷漠。
克莱尔的突然提问让年轻助手打起精神，说道：“吉斯维斯家族的几位军团长已经乱了，失去法库雷斯的禁锢，他们的野心就像脱缰的野马。”最后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带有自我感情的话，“他们似乎认为法库雷斯被安德里亚抓进警察局就没有希望出来了。”
“你认为法库雷斯有机会从安德里亚手中脱身？呵呵，看来你们对于法库雷斯还是挺有自信的嘛？”
克莱尔微微睁开眼睛，似乎洞察到年轻助手现在的心里想法，喑哑的声音却如一柄利剑刺得年轻助手心里一凉，只感觉后背冷汗涔涔。
伸手捋了捋额头上的头发，借机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年轻助手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立马道：“法库雷斯总归是吉斯维斯家族的五大党魁之一，虽然不及先生您，但是总会有些手段。”
听着耳边的奉承，克莱尔脸色不变，可是心里却没有追究年轻助手这一次的错误，安静靠在后座，低哑的声音如夜枭：“安德里亚此行的目的不在法库雷斯，吉斯维斯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不知道他一个小小的纽约副市长能不能吃下有几十年历史的吉斯维斯家族了。”
年轻助手心里打了一个突，用一股沉稳掩盖住，语气越发的低沉：“警察局方面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新任警察局副局长是安德里亚的人，约翰根本没有权利过问这件事情，安德里亚绕过约翰，或多或少的将李·科拉尔忽略在外，按照他的个性，难道他不会有任何想法？”
“他有什么想法？他能有什么想法？”
克莱尔突然哼笑道，言辞中对李书豪充满了一股子怨气，年轻助手一听，若有所思，他不是第一次看克莱尔这样表现出一股不屑，这也说明克莱尔在非常在意某件事情，这种来自内心的瑕疵感，就连克莱尔都不经意间表现出来。
年轻助手再也没有什么说得出口，索性闭嘴不言。
克莱尔极为习惯一个人吩咐，而且非常在意一个人相处的安静，车内陷入沉默的气氛却让克莱尔有足够的心思来思考近段时间的麻烦事。
汽车在一片喧闹中穿梭而过，一直来到监狱门口。
克莱尔这几个月来的特别勤快，就连监狱的狱警也对于克莱尔一行人格外关注。
年轻助手托着箱子，经过一段检查，虽说已经用钱打好关系，但是细节上少不了检查，特别是前段时间维西枪杀案，让监狱方面也做了一些特殊检查。
“把东西给我，你在这里等着吧。”克莱尔伸手从年轻助手手中拿来箱子。
年轻助手将东西给克莱尔，却遭到狱警的拒绝：“克莱尔先生，待会你和艾德华少爷的见面会被监视，所以这些东西不能够直接交给艾德华，如果先生不介意，我可以另行转交。”
克莱尔眼神灼灼的盯着狱警，不急着将东西递给狱警，却又从年轻助手身上拿出一张支票，随手填了一个数字给狱警，说道：“如果能够将这些东西完整的交给艾德华，这些钱就给你们。”
狱警看着手上远比箱子里更加值钱的支票，想都没想，仿佛拿自己的信仰发誓，点头道：“没问题，东西一定会原分不动的送到艾德华少爷手中。”
“很好。”克莱尔这才将箱子里的东西递给狱警，跟着他朝接见室走去。
克莱尔不在意这些钱，反而在意这些东西能不能到达艾德华的手中，鬼知道东西交给狱警，他们会不会从中拿走那么“小小的一部分”。
这是圣诞节，克莱尔要给艾德华一份圣诞礼物，至少不能被程序上克扣，所以这笔钱必须花，克莱尔也乐意花掉这笔钱。
第八百三十四章 试探
克莱尔走进房间，在一条简单的木椅上等待。
没过一会，狱警押送着艾德华朝房间里走来，克莱尔盯着艾德华，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悸动，却极其习惯性的掩盖住。
“父亲，你又来了！”艾德华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却跟前几次的冷漠不同，或者是因为圣诞节，艾德华的言辞才略显安静些。
“嗯，今天是圣诞节，特意给你送点东西。”克莱尔嘴唇扯了扯，才挤出一丝涩涩的笑容，“最近过的怎么样。”
“很好，有你的关照，我在里面过的非常自在。”艾德华轻笑一声，也不摘掉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克莱尔。
克莱尔心里突然抽搐，他越来越发觉以前冷漠的自己很容易被艾德华相关的事情而让自己无法控制，这是一名黑手党党魁不应该具有的感情。
克莱尔这才发现，现在他只是一名父亲，也不再极力掩饰自己的情感，沉声道：“只要你在里面安心呆着，这五年会比你想象中过的快。”
艾德华咧了咧嘴，看了看身上灰色的囚衣，说道：“放心，我会在监狱里老老实实呆着，所以父亲不要担心我会跟吉斯维斯家族那些蠢蛋一样想着逃狱。”
在监狱里，艾德华也能够得到外面的消息，自然不会对医院那一次的枪杀案陌生。
克莱尔没想到艾德华会说起这件事情，也不挑开这件事情，说道：“法库雷斯昨天被抓，现在应该还在警察局。”
这是昨夜的消息，在监狱艾德华的消息还不至于这么灵通，神色惊讶，问道：“那么吉斯维斯家族呢？他们不会乱成一团？法库雷斯那几个充满野心的手下现在应该是迫不及待的瞪着篡位，他们都想着法库雷斯现在有去无回，纷纷夺位，也不知道法库雷斯回来看到这副场景，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你也这么认为法库雷斯有后招，能够安然脱身？”这是克莱尔第二次听人对法库雷斯如此自信，特别是从儿子口中说出来。
艾德华摇了摇头，也不是否认：“我只是直觉，法库雷斯那只老狐狸虽然对父亲您表面上言听计从，私底下却有几分敬畏就不得而知，他的手段很多，如果不是吉斯维斯家族被甘比诺家族和科诺博家族压着，或者法库雷斯远比菲利普和父亲更加老辣。”
克莱尔却沉着脸，脸上闪现一丝笑意：“这是你在我面前如此细致的形容的两个人，第一个人是李·科拉尔，第二个人就是法库雷斯。”
艾德华一听到李书豪的名字，眼神也闪现一阵不经意的变换，很快却掩饰过去，安静道：“我只是让父亲不要太小看法库雷斯。”
“很好。”克莱尔并没有因为艾德华的口吻而感觉气愤，反而更多的是欣慰。
“法库雷斯自有他的手段，不到最后，他是不会使出来，所以这一次或许能够将他最后的把柄逼出来。”艾德华神色正常道，“科诺博家族需要的不是有一个很多后路的同盟者，反而以为走到绝路的人才会对我们言听计从。”
“这个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克莱尔低声答道。
艾德华安静的注视着克莱尔，突然叹道：“我的想法想必父亲早就算计到了，只是不愿意去这样做吧？”
克莱尔看着艾德华的眼神，心中那一处隐私仿佛被翻出来，神情也闪现一丝莫名的慌乱。
艾德华眼神灼灼的盯着克莱尔，平静的问道：“父亲在那一次交易里到底给了安德里亚什么，才能让我这个本来要在监狱里度过二十年的混蛋，一下躲过十五年的有期徒刑，这个问题一直在我心里，却一直找不到机会问。”
克莱尔脸上的平静被打破，很快就变成一股不耐烦，若不是艾德华，他可能是一副狰狞的呵斥，他一直压制住那段充满无奈的日子，却被艾德华掀出来，说道：“这件事情你不需要管，我自有分寸。”
艾德华并没有得寸进尺，笑道：“父亲既然有把握就好，拿我也放心了，今天是圣诞节，父亲，圣诞节快乐！”
艾德华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结束这场长达十多分钟的探望。
克莱尔失神的看着艾德华站起来，最后慌乱的脸上终于被冷静掩盖，看向艾德华的神情愈发的欣慰，笑道：“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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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约警局，因为是圣诞节，警察局除了按例值班的警察，大部分警察都可以享受假期。
约翰今天却没有给自己放假，安静的坐在办公室发呆。
上午，安德里亚和奥德里奇来到警察局，首先进去的是副警察局局长迪伦斯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停留了一段时间，约翰看着迪伦斯带领着两人朝拘留室走去。
法库雷斯从昨夜被抓，约翰还在家里跟自己的妻子儿子过平安夜，当得知这个消息，约翰第一时间感觉不是惊讶，而是愤怒。
迪伦斯根本就没有按照程序通知他，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直到法库雷斯被抓，约翰就像一只被人侵犯领地的狮子，这是对他权利的挑衅。
现在约翰平静的看着安德里亚和奥德里奇从自己办公室走过，一旁几个值班的警察也一脸惊愕，纷纷朝约翰的办公室望去。
约翰却一动不动，他现在跳出去指责只会像一只可怜的小丑，还不如在办公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安德里亚和奥德里奇从拘留室里走出来，两人脸上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笑意，特别是经过约翰的办公室，那抹笑意在约翰心里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