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什么呀?”林深青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伸手就要去拿她手机。
  她一把夺回:“你,你别看了……”
  林深青自己拿出手机,作势要搜。
  苏滟按住她,觉得需要先给她个缓冲:“你冷静点,听我说,男人和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
  “你们家小贺总因为涉嫌转移三十亿美金的巨额公款,进局子了……”
  *
  林深青回到家的时候,网络上包括电视上的财经频道,已经铺天盖地都是这则新闻的报道。
  林深青第一反应是要给贺星原打电话。
  但季四说:“现在大家都没法联系上小贺总,但应该不会有事。”
  林深青从季四不疾不徐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想起一个月前,贺星原跟她说过的那句话:过后这阵子,不管你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关于我和香庭的新闻,都不要相信。
  新闻,关于他和香庭,两条都对应上了。
  可是林深青不太理解:电视上正播放着贺星原被港城警方拷上手铐,从香庭带走的画面,还滚动着“三十亿美金”这样的字眼,明明一切都千真万确,她要怎么不相信?
  她把画面来来回回播放了数遍,发现贺星原从集团大楼走进警车,一路都是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什么讯息。
  男朋友一个月没有消息,一来消息就是进警局,还是犯了涉及到天文数字的经济罪,换了一般女人,这时候真得崩溃。
  但林深青记着贺星原的交代,懵了一会儿,镇静下来,仔细搜索起相关新闻,大致得到了一些表面说法。
  传言说是香庭的贺总和小贺总起了内部纷争。小贺总企图转移集团资金到国外私人账户名下,但被贺总及时发现追回了。
  贺总把堂弟亲手送给了警方法办。
  林深青眉头紧锁地坐在电脑前,有什么猜想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又一时没捉住。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她紧盯着新闻,出神地摁了接通,连是谁也没看。
  那头传来傅宵的声音:“你在哪?西城还是港城?”
  傅宵在国外出差,不太清楚她的具体位置。
  “西城家里。”她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
  “香庭那事你知道了吧,警方有来找你调查吗?”
  林深青听到这里回了神:“没有。警方应该来找我调查?”
  “如果你近期跟贺星原来往密切,就有可能找上你。要是警察来了,你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联系律师过来。”
  林深青皱了皱眉:“如果一个月内没有任何联系,警察还会来吗?”
  “那应该不会。”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贺星原为什么晾了她一个月。
  他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也就是说,不管事态如何,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
  *
  季四让林深青放心等贺星原的消息,她也就没有自作主张联系贺家人,次日周一照常去了伽月上班,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
  一礼拜后,她接到一趟出国的差事,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出发,跟傅宵去了法国。
  这一走又是一个多礼拜,从法国飞回来的当天,西城的天已经冷得结霜了。
  林深青坐飞机坐得不太舒服,傅宵看她脸色不好,没把她丢给助理,亲自从机场送她到白麓湾。
  这一个礼拜,两人天天从早到晚在一起工作,林深青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太好,但也不算颓丧。
  她惯常不拿柔弱示人,傅宵有时也难辨她情绪真假,又因为不知道香庭的内情,安慰了她好几次,说这事真要秉公处置,贺星原确实难逃牢狱之灾,但按他对贺斯远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把堂弟置于死地。
  林深青不好把内情告诉他,就这么含含糊糊地受着他的安慰。
  从机场到白麓湾的路上,因为时差有点困倦,她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刚好到家。
  车内外温差大,司机给她拉开车门的时候,她被冷风激得浑身一抖。
  傅宵脱了西装给林深青披上,陪她进家门,看她一脸惺忪,高跟鞋都忘脱就走过玄关,叹了口气说:“你别跟个活死人似的,他要真进去了,再不济还有我嘛不是?”
  他话音刚落,客厅旋梯忽然传来脚步声。
  林深青和傅宵齐齐抬眼望去,就见一个男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下半身围着块浴巾,上半身赤|裸着走了下来。
  能够自由出入这里的男人,除了贺星原,还有谁。
  林深青一脚踩歪,差点绊了一跌。
  她看看身上的西装外套,又看看身边的傅宵,再回想一下他刚才说了什么混账话,心里一句“哎哟窝草”。
  她这是被……捉奸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姐,您悠着点哈。
  第46章
  林深青和傅宵整齐划一地静止时, 贺星原成了这个空间里唯一的活物。
  脚步一顿过后,他不喜不怒地看了看两人,继续没事人似的擦了几下头发, 然后在沙发坐下, 把毛巾丢在一边, 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起来。
  林深青的视线从他滚动的喉结, 一直往下瞄到他重新练回来的腹肌和人鱼线,缓缓抬起头挺起胸, 香肩一抖, 抖落了那件西装外套。
  傅宵一个踉跄前倾去捞, 捞稳了。
  她朝他莞尔一笑:“多谢傅总一路相送,我家中尚有要事, 请恕我无法招待您了……”说着, 摆了个“走好”的手势。
  傅宵骂一句“没心肝的死丫头”, 抖抖臂弯的外套,转身离开。
  林深青回过头,摆着脸色, 居高临下看着贺星原:“还知道回来?”
  贺星原瞥她一眼,不说话。
  她咽了咽口水上前,立刻换了副笑脸,干脆利落地把自己投进他怀里, 一手搂他脖子一手摸他脸:“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摸摸她胳膊,“冷不冷啊?”
  贺星原坐怀不乱地喝着水:“没有心冷。”
  她立刻上手,隔着硬邦邦的皮肉搓他心脏:“那给你捂捂。”
  她有意拿指甲尖刮他, 他“嘶”了一声,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深青对他这反应了如指掌,起身说:“等我会儿。”
  他把她拽住:“还没捂热,去哪?”
  “洗澡呀。”
  “不洗了。”贺星原把她拉进怀里扣住,熟练地解她风衣纽扣。
  林深青推推他:“不行。”她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他不嫌弃,她自己难受。
  她坚持先去浴室洗澡,一进门倒是眼前一亮。
  这男人动作挺利索,已经在里面摆满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占了她三分之一位置。
  贺星原才洗过澡,浴霸开得正暖。她脱了衣服丢进衣篓子,刚走进淋浴间打开花洒,就看到他跟进来了,反手关上门,解了身上的浴巾挤了过来。
  “急什么啊,”林深青避到墙角,“我还真能跟人跑了不成?”
  “说不定。”他低头看着她,“我现在还是前途未卜的嫌犯。这么大的数额够判个十年,真要进去了,我也不求你守活寡。”
  林深青背抵着墙,觑着他:“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还没脱罪,我窝藏了逃犯?”
  贺星原笑了笑,凑过去贴住她,抚着她的背脊:“嗯,怕不怕?”
  一个为了避免她接受调查,去警局受委屈,整整一个月不肯联系她的男人,会让她背上窝藏逃犯的罪名?
  林深青当然不信他的鬼话。
  但此刻两人之间已经没有缝隙,到了这份上,她也不想瞎叨叨了。
  林深青拿两条玉臂勾缠住他的脖子:“怕呀,先好好用一用你这戴罪之身,完事马上把你交给警察。”
  他低下头吻她耳垂:“用完还舍得交给警察?”
  她哼一声:“那就看好不好用了。”
  *
  贺星原这身体不是白锻炼的,卖起力来叫人嗓子都快喊破。玻璃门被雾气晕得模糊,林深青喊到后来,意识也模糊了。
  因为空间太狭小,她渐渐热得有些缺氧,晕得脸通红。被他从淋浴间抱上洗手台的时候,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你也得锻炼。”
  她不太清醒地回了他一句:“锻炼好了天天挨你操呀……”
  贺星原被她说得兴致又起,继续卖力。
  两人彻底拾掇完,太阳已经西斜了。
  卧室床上,林深青盖着暖烘烘的被子,舒舒服服躺在贺星原怀里,这才问起正事:“你没洗清罪名,是怎么从港城过来的?”
  贺星原笑了笑:“取保候审了,打了个申请才放我出行的。”
  她有点意外:“你这情况,保释有点难吧?”
  “嗯,所以付出了一点代价。”
  “什么代价?”
  “香庭的股份,全交出去了。”
  林深青一下子坐了起来,提高了声惊道:“这叫‘一点’代价吗?”
  贺星原笑着看她:“跟能够和你在一起相比,不就是‘一点’代价吗?”
  林深青恨啊,扶着腰说:“那你现在这是一分资产都不剩了?”
  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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